繩索在蛟龍的掙紮下,深深勒緊白衣劍修的手心,一滴滴鮮血沿着繩索滴落在蛟龍脊背,白衣劍修肩膀的傷口也不斷滲出血迹。
這期間劍修不斷喚出無數風刃往蛟龍傷處攻擊,兩者博弈,蛟龍漸漸體力不支,白衣劍修看準時機,用盡全力一劍刺入蛟龍脖頸,蛟龍仰首長嘯,似要将天地都震碎。
白衣劍修被蛟龍狠狠甩了下去,手心血肉翻出,鮮血淋漓。
蛟龍将最後一口氣力用盡,便從九天之上狠狠跌落,将地面砸出深坑,擊起一片塵土,好在下面是人迹罕至的山谷,倒是沒有人被誤傷。
白衣劍修第一時間跟着飛下去,确定蛟龍已死後,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去拆解蛟龍屍體,而是拿出一瓶藥粉倒在手心的傷口上,包紮傷口。
藥粉有鎮痛止血的功效,白衣劍修等待片刻,藥粉起效後,才舒了口氣準備剖開蛟龍,抽出蛟筋。
謝千厭也跟着追過來,他對這白衣劍修身影有些莫名的眼熟。
謝千厭猜想或許這個白衣劍修就是兇手,亦或是跟兇手有千絲百縷的關系,不然為何看着這劍修,便每每覺得一絲心悸。
但無論如何,總是要上去探個清楚,便是要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才行,最起碼總得知道到底是因何得罪了人吧。
豈料謝千厭還未落地,一個字未說,白衣劍修就有所感,轉過頭遠遠看見謝千厭,瞳孔一縮,睫毛微顫,竟是連蛟龍都不要了,轉身就走。
謝千厭一急,正欲追上去,腦子突然一片嗡嗡,劇痛襲來,腦海中閃過一個決然轉身的背影,隐隐與白衣劍修的背影重合,密密麻麻的痛楚在心底一點一滴的蔓延開來。
謝千厭這下确信白衣劍修定然是兇手無疑了,除了殺身之仇,還有什麼痛苦可以從上一世延續到這一世。
可惜,謝千厭這一耽誤的功夫,白衣劍修早已不見蹤影,哪裡還追得上。
謝千厭來到被白衣劍修丢下的蛟龍身旁,竟有種同命相憐之感。
而之前在仙舟上的修士竟也還沒走,眼見着蛟龍已死,白衣劍修竟是連蛟龍也沒帶走,便跟着過來看看能不能撿漏。
畢竟那可不是普通妖獸,蛟龍全身皆是難得的寶物,皮可做寶甲,筋骨可煉器,血肉食之,可進修為,獸丹更是珍貴。
元嬰修士見謝千厭還在,雖然不想招惹麻煩,但也不願就這樣空手而歸,畢竟這也不是謝千厭殺的,都是撿漏,自然見者有份。
“這位道友,有禮了,我是邵家的客卿,這條蛟龍……”
元嬰修士搬出了主家邵家,邵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世家之一,邵家老祖是渡劫期大能,一般人多少會給些面子。
“這是我的。”
謝千厭直接打斷了那元嬰修士的話,這是白衣劍修殺的,白衣劍修欠下他累世血債,那自然要用所有東西來抵債,自然白衣劍修的東西就是他謝千厭的東西。
“你,這明明是那劍修殺的,他不要了,也是大家的,怎麼就成了你的,更何況這條蛟龍撞壞我們的仙舟,自當用來抵償。”
元嬰修士惱了,做好了攻擊的準備,殺人奪寶在修真界不過是尋常事,虧他還想着吃點虧,少拿些,免生事端,這人胃口卻這樣大,竟然想獨吞。
謝千厭擡眼,周身劍氣蕩開,直直将元嬰修士震出十米開外。
元嬰修士吐了口血,捂着胸口,從地上爬起來,彎腰道歉:“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多謝前輩留我性命,前輩莫怪。”
說罷,見謝千厭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趕緊轉身溜走。
煩人的人雖然走了,但是謝千厭的心情卻沒有好轉,元嬰修士剛才那句“他不要”雖然說是蛟龍,但卻似刀子般插入謝千厭的心裡。
謝千厭歎了口氣,修真界這樣大,也不知該去何處才能尋到這個白衣劍修,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轉念一想,既然這麼多世都死在他手裡,那說明定然有再遇的機會,如此,心情又好轉了許多。
謝千厭想起那劍修似乎想要蛟龍的筋,還未來得及抽便走了,便拿出了劍,輕輕一劃,将蛟龍皮肉分開,整根筋完整抽出,單獨收好。
又将獸丹挑出,流光溢彩的瑩白獸丹倒是好看,而後便将蛟身随意收入之前存放妖獸的儲物袋中。
謝千厭也沒了慢悠悠的閑情雅緻,直徑淩空飛行,朝東嶺城趕去。
到達東嶺城時,距離秘境開啟還有半月,城内就已經聚集了大量修士,城内的物價也瘋漲,城内最普通的客棧房間都漲到了一塊中品靈石一天。
靈石是修真界的流通貨币,最小的是靈珠,一百靈珠可兌換一下品靈石,一百下品靈石可兌換一中品靈石,一百中品靈石可兌得一上品靈石,一千上品靈石方兌得一極品靈石。
靈珠多在築基期以下的修士中流通,雖然修真界靈氣充沛,人人皆可修煉。
但大部分人止步于煉氣期,除了壽命略長些,身體強健有力些,其他無異于凡人,隻有少部分的人能進入築基期,接觸大道,至于元嬰更是難上加難,渡劫飛升更是萬年難有一個。
而一頭築基期的普通妖獸大約隻售得十塊中品靈石,謝千厭之前獵的千餘頭妖獸打包賣給了商行的人,總共得了十萬有餘的上品靈石。
白衣劍修獵的蛟龍倒是值錢,但是謝千厭并不打算賣,不然萬一見了面,白衣修士提及蛟龍,他卻拿不出來,那豈不是就變成了他理虧。
謝千厭拿到了靈石,心裡總算是有了底氣,放棄了在城外露營的想法,準備在城中找個落腳的地方。
隻是在他售賣的功夫,客棧又漲價了,普通的客房已經沒有,隻剩下中等客房,五塊中品靈石一晚,說是中等客房,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也就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