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人暈着,一隻豹子蔫吧着,隻有那身着簡約襯衫長褲的男人醒着,非但醒着,還悠閑自得的完全無視了他們是非法入侵來的。
準确的說,是加梵帶着他們非法入侵來的,因為另外來那個人昏着,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般的酒店旅社會有自己的防護結界,通常是用來确保入住旅客的人身安全,越是高檔的地方結界越強,但在魔王面前都不值一提。
加梵從集市脫身時用的傳送陣,洩露的魔力勢必會引起那些督察和魔導師的注意,他為了省路程便把傳送地點直接定在四方州,順便在短暫的瞬間挑了個舒适的地方。
每次使用傳送陣還得畫魔法陣的利娜:已氣死!求放過!
房間的地面鋪着厚厚的地毯,幾人落地無聲。
好在空間足夠大,伏森的那隻體型碩大的獵豹趴在地上也不顯擁擠,反而有足夠的空間讓它側身,舒展毛茸茸的爪子。
昏迷中的伏森從它身上緩緩滑下來,獵豹用爪子扒拉着他,小心的避開他身上的傷,翻滾着将最柔軟的肚皮露出來,供他靠着。
貼心的使徒還會打着咕噜擡起上半身去舔伏森的臉,帶有倒刺的舌頭舔過像把砂紙似的發出聲響,金發少年被揚起的灰塵弄髒的臉沒一會兒就變得白淨。
伏森的頭發是淺金色的,身上的衣服顔色也淺,和他那隻毛茸茸的白色獵豹依偎在一塊兒,配着紅茶色的地毯,一人一使徒像一塊掉入糖漿中的奶油蛋糕。
加梵沒管他倆,将蓋在白晝身上的鬥篷掀開之後,他抱着人轉身進到套房内的卧室。
卧室的地面和外間的客廳一樣鋪着紅茶色的厚地毯,窗簾是墨綠色的絲絨質地,十分厚重的色彩搭配,透露着一股濃厚的古典雅緻。
床單被套的顔色相比起來就輕盈不少,是很淺的奶棕色。
房間位于頂樓,天花闆是拱形的穹頂,用豔麗的色彩繪制着各色花朵。
加梵彎腰将懷裡的人放到柔軟舒适的大床上,随後才返回來查看伏森的情況。
他的傷口在背上,靠近左肩的位置,即沒皮開肉綻也沒骨頭碎裂,隻是淤青了一大片。
那束激光當時将他打了個正着,加梵還以為這個傷會更嚴重一點,現在看來他還挺皮糙肉厚,暈過去估計也不是受傷的原因,可能是沖擊波造成的。
加梵蹲在他跟前打量,那隻白色的獵豹就小心翼翼的用尾巴蓋在伏森身上。
這是一種保護的姿态,雖然它才搭了順風車帶着它的魔導師逃過來,但眼前這個男人總讓它感到害怕。
“放心,不會殺了他的,我找他有點事,”加梵似笑非笑的說道。
修長的手指伸到伏森的眉心前,輕輕打了個響指。
還在昏迷中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滿臉的茫然,眼球上沒有暗色的血線。
“咦,不受魔藥影響麼……”集市入口的魔藥一般12小時後開始散去,現在才過去幾分鐘。
那個無憂香,他家小魔導師可是被他用治愈魔法療愈過才解的毒,這小子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他這體質倒是有點意思。
伏森靠在獵豹身上,眼神虛空,聽到他的話沒什麼反應。
他是被加梵強行喚醒的,意識并沒回籠。
某無良的魔王根本不關心他醒沒醒,沉聲自顧自的交代:“是你用傳送陣帶我們來的這裡,記住了嗎?”
伏森緩緩的眨眨眼。
“白是你旅途中認識的好友,我是他的金主兼私人教師,你來了這裡之後就沒有再見過我,也别主動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知道嗎?”
“哦對了,醒來後記得把這裡的房費付了。”
“行了,睡吧。”
他每說一句伏森就跟着眨眨眼,像個聽話的木偶,被看不見的絲線操控。
在加梵說完“睡吧”的瞬間,他閉上眼睛,再度陷入昏睡。
交代完,加梵收回手,慢悠悠的起身。
魇咒是他創造的魔法中殘留痕迹最小的一種,他剛才稍稍改良了下,用來篡改記憶效果看着也挺不錯。
加梵扭頭看向窗外。
房間的窗戶配合着拱形的房頂,建成了同樣上半段是弧形的長窗戶,玻璃上半部分是七彩的花朵樣式,和天花闆的樣式相近,下半段則漸漸的過度成透明的玻璃。
透過窗戶往下看有霧氣,缭繞在酒店四周,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這也是酒店保護客人隐私的一種魔法,避免了被偷窺的可能性。
眼下距離黎明不到兩個小時,四方州今晚的天氣很好,沒有蘭度城的大雨,天邊已經泛起很微弱的光,星辰的光輝因此變得淺淡,正在逐漸隐入雲層。
天亮後會是個好天氣。
加梵收回視線轉身進入卧室,床上的人還保持着他離開前的姿勢,安靜的陷在被子間。
隻是比起他離開前,此刻的白晝眉頭微微擰起,看起來很不舒服。
他這是腿又疼起來……等等,加梵忽然愣住,白晝那個被篡改的夢境,用的是和自己剛才一樣的魇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