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裡茲的莊園鬧中取靜,并不是十分的偏遠,即便如此,油晶漸漸耗盡後白晝仍舊花了點時間才到達死水。
旅社老闆已經認得他,連忙挂着微笑上來招待,卻被他的樣子給吓了一跳。
“白……白先生,還有事?”他看着氣喘籲籲左腿褲腿上全是鮮血的魔導師,小心詢問。
對方那雙吓人的豎瞳匆匆掃了眼他,一言不發的沖上樓梯,在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迹。
“不得了不得了,快快,先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挂出去……”老闆戰戰兢兢的掏出手帕擦汗。
“地上的血也擦了,樓梯的先不管,先别上樓!”還好他今天店裡沒有入住的客人,閣樓上那位也要離開了。
他不知道那麼白先生要幹什麼,不過看對方的表情,他還是沒那個膽子追上去問。
白晝徑直來到閣樓的門前,被磨破流血的左腿十分痛,他深吸了口氣,一把推開了閣樓門。
看到窗邊的人還在後,他沒有絲毫停頓,一瘸一拐的疾步走到椅子旁:“你是誰?你是不是認識我?你出現在這裡有什麼目的?你……”
一連串急促的問題被這人輕輕擡手打住:“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不可能!”白晝受到刺激般後退一大步,臉色蒼白的搖頭:“這不可能!”
慌張過後他神色一冷,眼裡逐漸變得瘋狂,擡手在自己本就出血的腿上狠狠的劃了一刀,更多鮮血湧出,白晝并起雙指。
所有流出來的血液在魔力的操控下化作一把把尖刃,将白袍老者包圍,他咬着後槽牙,厲聲問道:“你一定用了什麼魔法對吧,你這麼做究竟想幹嘛?”
老者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沒有解釋,隻是擡手開始解蒙在眼睛上的繃帶。
白晝愈發的緊張起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手。
繃帶很快被解下來,白晝眸子一縮,劇烈的震顫起來,又重複了之前的話:“這怎麼可能?”
相比最初的不信,此刻的話變得十分的動搖。
那繃帶下,竟然……
竟然是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雙生子?變換魔法?不,不可能!他連眼睛都和自己一模一樣!
白晝呼吸急促的審視這人,眸子顫的飛快,妄圖從這人身上找出半點證據來證明他是假的,卻一無所獲。
這個人,抛開過長的頭發和削瘦的身體,其它地方和他一模一樣。
就連白袍下他當初覺得像木偶關節的左腿,也是和他一樣的義肢。
這個人……是我?
白晝宛若被一道驚雷劈中,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手一松,所有的血刃落到地闆上。
“别擔心,我隻是按照預言指使,在這裡等待。”
“什麼預言?”他艱難的開口。
另一個他緩緩搖頭:“不可說。”
“很抱歉,白晝,我無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預言告訴我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将要解脫,所有的答案都要你自己去找尋。”
他說着整個身體散發出微弱的光來,從腿開始化作星光。
意識到他要離開,白晝猛的沖上前去抓住他:“等等!别走!你真的是我?”
一模一樣的臉沖着他笑了下:“我很開心你終于來了。”
“别岔開話題!”白晝突然吼道,蒼白的脖頸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的抓着這人:“告訴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另一個他隻是笑,身體消失的越來越多,很快白晝便要抓不住了,他突然釋放出全身的魔力,濃郁漆黑力量的像無數條鎖鍊捆住眼前這具削瘦的身軀。
強大的魔力卷起飓風,處于風暴中心的兩個白晝長發飛舞,一個滿臉笑容,一個面目猙獰雙目充血。
“别他*頂着我的臉這樣笑!”白晝突然歇斯底裡的大吼道:“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别想離開!”
他的這一舉動似乎有效,另一個他消失的速度減慢。
對方也很詫異,笑容淡去,急道:“你不要命了?快松開!時間洪流會把你也扯進來的!”
他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多嘴,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扯着他的白晝擡起因充血而變得猩紅的眸子,冷冷的笑了下:“繼續說。”
“你還聽不明白嗎?我什麼都不能說!”
整個閣樓漸漸的承受不住這股可怕的魔力,發出了斷裂的聲音,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巨大的牽引力拉扯着白晝,消失的速度再度恢複,他死死的咬緊牙不放手,持續釋放着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