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方州去往阿撒勒茲勒湖的路上,白晝久違的坐在輪椅上,轉着輪子緩緩往前移動。
今天是聖魔導師們安排的試煉日,他們被召集而來的三千名魔導師,将按照要求去往月兔城、阿撒茲勒湖和四方州三個地方,搜尋散落在各地的徽章和完成隐藏任務。
每找到一枚徽章可以加1分,每完成一個隐藏任務則加2分,三個地方随機安排各去一千人,不過經過之前一周的時間,聽聞已經有一百多人因傷退出,真實參與試煉的人數未達到三千人。
分組也并非随機的,比如像烏瑟·薔薇的隊伍,就被刻意的留在了四方州,一來避免大小姐舟車勞頓,二來完成任務的時間比别的組更充裕。
不過另外兩個地方的試煉時間,比四方州要多半天的時間,有三天半。
三天半之後計時結束,積分末尾的人都會被淘汰掉。
為了公平起見,聽說去往阿撒茲勒湖和月兔城的路上也藏了徽章和任務,隻是沒有目的地的多,大部分的魔導師都選擇直奔目的地。
白晝這組除外。
倒不是因為幾個少年郎沒有勝負欲,而是因為眼下距離白晝從死水旅社回來還未超過二十四小時,他身上的傷未痊愈。
左腿也暫時無法佩戴義肢,隻能坐輪椅,眼睛還看不見,整個人徹底的腿瘸眼盲狀态,注定了他們這一隊沒法走的快。
三人行在青草地上,也不是很着急,照這個速度,第二天一早差不多也能抵達。
他們身邊時不時的飛過幾輛魔法機車和坐在使徒背上的魔導師,其中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但也隻是看看,随後繼續趕路。
很快又過去了一個隊伍,領頭的那位少年使徒是隻巨大的老鷹,雙翼展開近15米長,從幾人頭頂飛過時,像夏日晴空突然飄來一大朵雲,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陰影上的少年發色橙紅,上衣是個無袖短夾克,大喇喇的敞開着,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雙腿盤坐在鷹背上,從眼睛延伸到額頭上有一片橙紅色的火焰紋。
這片陰影本來很快就移走了,可那少年回頭往下瞥了眼,忽然手一擡停了下來,于是這片陰影又懸回了下方三人的頭頂上。
伏森扶着白晝的輪椅停下,往上看了眼:“诶~好像是來找麻煩的~”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那少年身邊的五位隊友就騎着魔法機車飛低了點,十分輕浮的吹了聲口哨,譏笑道:“喂,你們隊隻剩這點人了?那我勸你們趕緊退賽吧,這個區域的徽章我們組全包了!”
“就是,以你們這速度,三天之内能趕過去嗎?哈哈哈哈不如早點退了吧,跟我們老大分在一個區域,隻能說你們運氣不好啦~”
上空的這支隊伍嬉嬉鬧鬧的,态度十分嚣張,伏森在下方攬着巴裡茲的肩膀,笑嘻嘻的回道:“哦?你們老大很厲害嗎?我們組可是有巴裡茲大人在哦~”
巴裡茲挺着胸膛,端出公爵之子的架勢,高傲的回視他們。
沒想到這群人突然爆笑了起來,嘴裡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言語更加譏諷:
“哈哈哈不過是第七公爵之子罷了……算個屁啊,我們老大可是白羊大人的弟子,将來是要進入魔監會,繼任火神使之位的!”
“你們難道沒看現在的積分排名嗎?這三千人裡,赫裡次大人是第一名!”
“再說了,你一個公爵家的少爺,怎麼沒和那位千金一樣被留在四方州啊,而是跟我們去距離最遠的阿撒茲勒湖,啧啧……公爵大人這麼不疼你,你該不會是私生……”
“住嘴!”巴裡茲厲聲打斷這幾人的話,數隻金剛鹦鹉從他身後飛出,充滿敵意的看向他們:“誰給你們的膽子這樣侮辱我父親的!”
天空雲層也跟着變暗,滾滾雷聲聚在幾人頭頂,伏森斂去笑,難得的露出了幾分怒色:“沒教養的玩意兒,我不介意陪你們玩玩。”
對方愣了下,似乎沒想到他們會反駁,臉上表情迅速興奮起來:“好呀,爺幾個趕路正好覺得無聊了!”
兩邊都是些年輕人,脾氣幾乎一點就着,白晝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好幾股強大的魔力在互相争鬥。
伏森說的那隻老鷹在頭頂煽動着翅膀,卷起的風吹得衣衫獵獵,白晝低低的咳了聲,推着輪椅擋在伏森和巴裡茲身前。
“各位,從這裡去阿撒茲勒湖,最快也要六個小時,”清淺悅耳的嗓音響起,成功将兩撥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輪椅碾壓過青草,散發出點清新的香氣,坐在輪椅上的白發少年仰起頭來,唇角一彎,露出個更加清甜的笑:“不如我們還是先趕路?”
他的聲音、笑容和青草的香氣像水波紋般蕩漾出去,形成一圈圈淡粉色的漣漪拂過衆人。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兩撥人視線忽然變得迷茫,隻有坐在鷹背上的少年目光依舊銳利,冷冷的看着白晝。
“魅惑魔法?這種邪門歪道你從哪學的?”
那自然是在圖書館裡看到的,可白晝懶得回答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他笑容淺了幾分:“你确定要跟我們這種隊伍耗在這裡嗎?”
橙發少年冷哼了聲,手腕一轉燃起一簇火焰,随後打了個響指,這簇火焰便“唰”的一下變成個巨大的火圈将粉色的漣漪蒸發掉。
他的隊友迅速的回過神,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到赫裡次冷聲命令道:“把嘴閉上,我們走!”
他一開口隊伍裡沒人敢反駁,挑釁的看了眼下方幾人後,跟着赫裡次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