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身衣裳就去,你在這兒等我。”江葉紅主要怕自己找不到路,楚非被譽為京城第一名捕,斷案如神,還有皇帝禦賜的神捕腰牌,可他不是楚非啊,哪裡會什麼斷案,自從十天前醒來後,壓在六扇門的案子他是一件也沒破,淨想着重回流楓閣,結果一打聽流楓閣發生了一場大火燒得隻剩兩面牆,收的幾個徒弟也不知蹤影,這都叫什麼事啊。
江葉紅跟着趙臣一路趕到了伊人閣,伊人閣是京裡有名的樂坊,能來這裡的非富即貴。
“不要臉的男狐狸,肯定是你勾引他的,不然他何故和你獨處後離奇死亡,不要臉!”女人的罵聲不絕于耳,江葉紅望過去,滿頭金飾的粗壯女人不停抽打着什麼人,一身單薄的綠衫,瑟瑟發抖地抱着雙臂縮在琴台旁。
女人氣憤地撕扯男人的衣裳,“不要臉!狐狸精!肯定是你害死我官人的。”襟口都扒開,雪白的皮膚暴露無意,江葉紅還是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如此雪白。他帶着珠簾面遮一雙可憐到極緻的漂亮眼睛,委屈不已,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江葉紅拽住女人抽打男人的手,“這位夫人,李富貴的死還得等仵作驗屍後才能下定論,你這般喧鬧不好吧。”
“楚大人啊您可一定要為我家官人伸冤,肯定是他,是他害死我家官人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縮在琴台邊的舞師委屈地濕了眼睛。
江葉紅自覺吵鬧,“李富貴的死六扇門自會查明真相,你就不要在案發現場喧鬧阻礙我們辦案了,老趙送李夫人回去。”
趙臣攙扶着女人下樓,江葉紅看了眼蜷縮着的小舞師,怪可憐的,輕聲問道,“你就是阿若?”
阿若眼睛濕漉漉的,快哭出來了,整理好衣衫禮數周全地跪在江葉紅腳邊,“阿若見過楚大人,請楚大人明鑒,阿若絕非害死李員外的兇手。”
阿若委屈極了,說話跟着哽咽了,他看着很是纖細,尤其腰,江葉紅有點明白李富貴的夫人罵他男狐狸了,就這副模樣誰看了不迷糊,“說說吧,李富貴怎麼死的?”
阿若摘掉面遮,他的臉有幾分異域風情,美而不豔俗,清麗疏遠,江葉紅第一次想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阿若紅着眼尾,眸子沾了淚水挺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看得人心裡軟了三分,“李員外今日到伊人閣的時候喝得醉醺醺,進門就纏上我,非要我替他獻舞一曲,李員外是伊人閣的常客,我不好開罪隻得應下,可他……”
阿若頓了下眼中淚光點點,委屈不甘,卻在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眼淚打轉了硬生生給咽了回去,“可他非要我單獨獻舞一曲,我實在不好拒絕所以就到了這間房,待樂師到後我換好舞衣準備跳舞,李員外他…他突然站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甚是駭人,然後就倒地不起了,樂師可以為我作證,李員外的死和我無關,還望大人明察。”
李富貴的屍體已經擡下去了,不過地上還有血,來的路上趙臣已經跟江葉紅說過了,李富貴死得極為蹊跷,七竅流血而亡,眼睛都融掉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七竅流血而亡了,難道是中毒,江葉紅頭疼,前世他的腦子裡隻有兩件事練武,比武,這種複雜的事一想就煩躁,江葉紅抓抓頭發起身,“那個,你起來吧,李富貴的死我們會查清楚的,不過在此之前你不能離開伊人閣。”
阿若點點頭,眼尾隐有淚水,确實是個清麗脫俗的美人,可惜是個男的,“大人放心,阿若本就是伊人閣的人,離不開伊人閣的。”
江葉紅拈了些血在指間嗅了嗅,聞不出什麼味道來,他也不擅長用毒,要命啊,但是得裝裝樣子,江葉紅煞有其事地說道,“案情呢我已經有了大緻的了解,若不是你做得官府必然會還你清白,耐心等着就是了。”
阿若欲言又止,順從地點點頭,看上去還挺溫順乖巧,可惜是個男的。江葉紅匆匆下樓,要命的是捕快們都走光了,來的時候走得是左邊還是右邊來着,江葉紅完全想不起來,重生後的每一天都在為找路犯愁,江葉紅往左邊走去,來的時候他看見家包子鋪,走了一半沒發現包子鋪肯定是走錯了。
江葉紅又折了回去,經過伊人閣的時候擡眼往樓上瞧了一眼,阿若半開着窗往外看,戴着面遮神秘而美麗,江葉紅再次感歎可惜是個男人。
阿若似乎沒有看見江葉紅,江葉紅快步往右邊跑,想趕緊回六扇門聽聽仵作怎麼說,雖然他很诟病現在的身份,可京城首富遇害不是小事,不是糊弄幾句就能蒙混過關的。
江葉紅一路小跑還是沒看見包子鋪,難道又走錯了,氣得他跺腳,好在他終于願意拉下臉來去問路了,沒有走錯就是包子鋪的招牌給吹落了而已,真應了那句話: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江葉紅前腳踏進衙門,京兆府尹後腳就跟來了,柳承倒也算個好官就是耳朵根子軟,“楚非,李富貴可不是一般人,上頭要我們盡快破案,我已經吩咐捕快先把嫌犯收監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