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回屋繼續睡,上下眼皮剛合上,大公雞開始扯着嗓子叫,這畜生是鐵了心每天早上給他找不痛快,江葉紅困得厲害,給雞鳴攪得煩躁極了,今天他非要給那畜生點顔色瞧瞧不可。
江葉紅穿好衣裳挽起袖子,他決心要和家裡這隻紅毛大公雞一戰,說什麼也得拔幾根雞毛讓它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容若撒了些谷子,大公雞高昂着脖子準備吃飯,江葉紅氣呼呼地出門,一副要幹架的樣子,“時辰還早,楚大哥你要不再睡會兒。”
“我還睡個屁,每次我想睡個好覺這畜生就開始叫,今天我非得給它點教訓不可,讓它知道在這個家我說了算。”
一看江葉紅要拿出家主的氣魄來給它個下馬威,大公雞似乎也拿出了捍衛這個家的氣勢,挺起脖子,爪子可勁兒得往後蹬。
江葉紅更來氣了,“看到沒,看到沒,它在挑釁我,今個兒我和它必須決出個勝負。”
容若握緊掃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哪有人一大早要跟一隻雞決鬥的啊。
江葉紅擺出架勢,他一定要薅掉幾根雞毛,不然對不起他每個被吵醒的清晨。
大公雞弓起身子,拍打着翅膀,準備進攻的氣勢比江葉紅還強。
江葉紅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大公雞啄怕了,别看他打遍武林無敵手唯獨見了大公雞心裡總會抖三抖。
大公雞飛撲過來,江葉紅撒腿跳上房頂,剛才還氣勢十足要教訓公雞的人,還沒等對手出招自己先跑了,江葉紅恨得牙癢癢,“你給我等着!”
大公雞拍打着翅膀喔喔叫,那叫一個嚣張,江葉紅撓撓頭,太不像話了被一隻雞吓得上蹿下跳。
大清早這場讓人摸不着頭腦的鬧劇看得容若哭笑不得,他打掃完院子開始生火做飯,别看他很小就去了風月館,做飯的手藝簡直一流,江葉紅感覺就是一碗白粥容若煮得都是與衆不同的。
江葉紅倚在門框上看容若在廚房裡井井有條地忙碌着,再次不由感慨,他要是個女兒身高低也得娶了,臉馬上燒起來,他都在想什麼呢。
容若蒸了包子,煮了粥,還備了小菜,江葉紅看呆了,自從容若來到他家裡,早飯都豐盛得令人目瞪口呆,簡簡單單的食材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容若這手太巧了。
容若摸了一下臉,“楚大哥你怎麼一直盯着我看啊,是不是我臉上沾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江葉紅臉刷得一下紅到了耳根,掰了半塊包子塞嘴裡,沒吃幾口給噎着了,容若忙遞上水,江葉紅一口灌下去終于感覺活過來了,不知道三年前是不是也這麼給核桃噎死的。
“楚大哥你吃慢些。”容若給江葉紅拍背。
江葉紅臉紅透了,不過容若肯定不會多想,一定會認為他這是給噎的,“沒事,沒事,我會小心的。你也别光顧着我,趕緊吃。”
江葉紅給容若夾菜,餘光撇到容若盈盈笑意的眼睛,好像一汪溫柔的春水,怎麼有男人會生出這麼一雙溫柔的眼睛啊。江葉紅臉上又燙了,忙低下頭喝粥。
傍晚時候,六扇門的捕快們換上送葬隊伍的衣裳,三家送葬隊伍一起出發前往九家村。每個送葬隊伍前都有個戴相面的人手持招魂幡念念有詞的在隊伍最前面跳舞。
江葉紅帶着容若跟在送葬隊伍的後面,江葉紅和容若同騎一匹馬,後背貼着容若總覺得臉上燒得燙,“前面那念念有詞的人是做什麼的?”
容若,“按照九家村的習俗,在外無故身亡者需得有人持引魂幡将魂靈引回家,怕魂靈不能入祖墳,所以需要本家人來引魂。”
“神神叨叨,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搞這些花裡花哨的東西做什麼?”
容若輕笑,“一個地方一個習俗,這也不好說。”
送葬隊伍走得不慢,至少在子時之前到了,江葉紅都打瞌睡了,送葬的人被集中安排在村子裡,至于這三人的家眷按照習俗要先去祠堂向先祖頌詞。
江葉紅打着哈欠抱怨,“事兒可真多。”
容若,“楚大哥你看村裡挂起的引魂幡是不是比我們走的時候少了一半。”
江葉紅數了數,“還真是啊,這是什麼意思?”
容若,“根據我看到的祭祀習俗,他們會選出八男八女作為神奉使的備選人,然後依據日晷晨時和傍晚影子垂下的方向選出最終的神奉使,對了,這些人的生辰男子為陽月生者,女子為陰月生者,方能達到陰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