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說起來她的過往,她出生在九家村,是村裡非常漂亮的姑娘,書讀得也好,和墨竹客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二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突然有一天墨竹客跟她說不想成婚了,還對她閉門不見,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傷心欲絕,聽從家裡人安排嫁給了柳元,柳元祖上都是讀書人,在九家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婚後二人也算恩愛,他們成婚不久後阮卿懷裡孩子,本來高高興興等着迎接孩子,誰知柳元和李富貴、陸昌越走越近,三人沒事就想着如何把高家三姐妹弄到手,如此龌龊的嘴臉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原來墨竹客室收了柳元的錢才悔婚的,柳元還承諾讓他當村裡的舉人。
悲憤交加,阮卿失足滾下台階失了孩子,柳元知道後非但不關心她,還對她拳打腳踢,緻使她傷了身子再也無法懷上孩子,這些年柳元人前扮演着謙謙君子的樣子,人後一有不順心對妻子拳打腳踢。
阮卿扶了下鬓角,她終于笑了,其實她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彎彎,年輕時一定是個明豔動人的美人兒,“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以帶我去衙門了。”
容若輕撫着裝毒蠱的盒子,“您說陸夫人買不起價格昂貴的苗疆毒蠱,可是據我所知苗疆毒蠱在黑市上千兩白銀起價,越透明賣得越昂貴,夫人盒子裡這些少說也要上萬了,敢問您的銀子又從何而來?”
阮卿怔了下,心虛地避開容若的目光,“不管我何處來得銀子,毒蠱是我買得,柳元是我殺的。”
容若知道她還有事隐瞞,“墨竹客呢,也是您殺的?”
阮卿,“是我和陸夫人商量好的,她囑咐高立幹得。”
容若,“可是陸夫人已經認罪,你為何又要坦白呢?”
阮卿,“我不想帶着秘密死去,我也不想死後和柳元合葬。”
對柳元的憎恨是真,殺柳元也是真,可唯獨關于毒蠱的部分隐瞞了一些事,容若看向江葉紅,“楚大哥……”
江葉紅很矛盾,如果他還是江湖人士這事就當沒看見,他還會說阮卿做得不錯,對付這種混賬就該用極端的方式,可他現在是六扇門的捕頭,不能棄律法于不顧,他占據的這副身軀是楚非的,楚非不會摒棄律法,因為秉公執法是楚非信奉的道,江葉紅沉痛地說道,“阮卿,我希望你自己去衙門投案。”
阮卿笑了下,很是釋然,“我會自己去的。”
江葉紅帶着容若離開,一路上悶悶不樂,“阿若,我做的對嗎,阮卿被柳元多年毆打虐待,他該死,如果我是阮卿早把這人碎屍萬段了,可……”
容若,“楚大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官差,阮卿的遭遇是很可憐,正如你曾經所說凡是不應該私設公堂,這是違背了律法,如果人人都私設公堂豈不是會天下大亂。”
江葉紅心裡還是難受,“可是阿若,如果阮卿不這麼做,她根本擺脫不了柳元,一輩子被他奴役,高玉顔也是,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沒錢沒勢,就算她們告到衙門,柳元等人出點銀子打賞一番,必然會能全身而退,她們的冤屈豈不是永遠無法得到伸張?”
容若,“那楚大哥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将這件事瞞下來,可你是官差以後遇到同樣的案子是不是都要裝作沒發生過,然後隐瞞下來?那楚大哥不如辭去六扇門捕頭一職當個遊山玩水的俠客,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這樣豈不是更好?”
江葉紅無話可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身為六扇門的捕頭就不能忘了自己的職責,江葉紅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看你溫順的跟隻兔子一樣,怎麼說話如此戳人心?”
容若用無辜的眼神看着江葉紅,“楚大哥我不過實話實話,阮卿和高玉顔的遭遇确實值得同情,天下之大,不公之事比比皆是,可若我們都目無法紀和蠻荒之人有何區别?因為有約束才會心存敬畏,當然律法約束不了每一個人,就像也有光照不到的地方,可約束之下總能少一些不公和陰暗。”
容若歪頭淺一笑,光剛好照在他水盈盈的眸子裡,漂亮得如琉璃一般的好看,江葉紅想到昨夜之事,臉又燒紅了,“一大早就給趙臣鬧哄哄的叫起來,去…去吃飯了…”
吃過飯容若出去了一趟,兩個時辰後才回來,江葉紅還在想昨夜的事,很多事他記得不是太清楚,但能想起來的有把容若拉到床上去的畫面,他真得酒後耍流氓了。
容若進屋先倒了杯茶,見江葉紅臉朝下地趴在桌案上,“楚大哥你睡着了嗎?”
江葉紅猛然擡起頭,見到容若又燒紅了臉,“去哪兒了?”
容若擦擦嘴角的水,“我去李富貴和陸昌喝酒那日遊船的船家打聽了下,有意外的發現。”
江葉紅,“什麼意外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