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察從容地拎起一塊玉牌,“這塊玉牌上寫着呢,福,有,道。”
容若看了眼屍體周圍的地面,“楚大哥你看地面上沒有任何明火的痕迹,可見人不是從這兒被燒的,而是燒完了擡到這裡的。”
霍察站起來,贊許地看向容若,“聰明,屍體确實不是在這兒被燒的,不虧是京城第一女仵作的兒子。不過到底是誰燒了屍體又把屍體擡到這裡的?”
江葉紅,“誰第一個發現的屍體?”
霍察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老爺子,正是那日跟江葉紅閑扯的老人,不過現在給吓得哆嗦,江葉紅,“老爺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老者擡起一雙渾濁的眼睛,“我家的狸貓常往這兒跑找那隻黑貓相好,今早我路過顧家醫館就聽見裡面有貓叫,就進來看看是不是我家的貓,進來就看見,兩隻貓在啃咬那屍體,可把老人家我吓壞了,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去見閻王了。”
江葉紅昨晚和容若還來過,看到一道白影并未發現屍體,不對,他們隻是在前院并未到後院來,或許那時候屍體就在這兒了。
江葉紅問趙臣,“福有道什麼時候不見的?”
趙臣,“我去問過他家裡人,說是昨個兒傍晚去和朋友喝酒了,但是喝酒的朋友說福有道亥時就離開了。”
江葉紅,“自己回去的?”
趙臣,“是,自己回去的,因為和福有道喝酒的朋友家就隔着一條街,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去。”
容若并沒有表現出對焦屍的恐懼,包括見到吳慧雲屍體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害怕,江葉紅覺得他還挺膽兒大的。
容若幽幽道,“趙大哥,這個福有道經常喝酒嗎?”
趙臣,“聽他家裡人說是經常喝酒。”
容若,“那這位福大夫施針嗎?”
趙臣不知道他想問什麼,本能地點點頭,“他是大夫自然會施針。”
容若卻笑了,“按理來說常施針的大夫是不會常喝酒的,酒喝多了下針可就不穩了。”
霍察收好工具箱,諷刺道,“所以他名聲才不好啊,據說施針紮傷過人呢。”
趙臣,“對對對,就三個月前不還有人來官府報案說福有道醉酒施針紮錯了穴位險些鬧出人命來,最後賠了不少銀子這事才過去。”
江葉紅簡直大開眼界,“如此不負責任的還能當大夫開醫館?”
容若,“楚大哥,昨天吳慧雲的家仆不是說,吳慧雲之前的藥都是在福家醫館開的。”
江葉紅,“所以吳慧雲和福有道認識?”
霍察,“認識,他倆能不認識嗎,福有道的母親就是吳慧雲的姑母,兩人是表兄妹,七年前崇明街沒爆發鼠疫的時候,兩家不就住隔壁嘛。”
趙臣附和道,“對對對,我都忘這茬了。”
容若快速拼湊着線索碎片,“表兄妹,從前都住崇明街,所以他們二人的死是有關聯的,到底是為什麼?”
江葉紅,“走,我們去福家醫館看看。”
福家醫館離吳記裁縫鋪不遠,修得富麗堂皇,不看牌匾上的字江葉紅真以為是哪個生意紅火的酒樓門頭,進門後那叫一個冷清,除了夥計沒有人,“你們夫人呢?”
夥計王财從櫃台後面走出來,“楚捕頭啊,我們夫人一聽福大夫出了意外傷心過度昏過去了,楚捕頭我們福大夫真……”
江葉紅不客氣地找了地兒坐下,順便拉了張椅子給容若坐,“都這個時辰了你們醫館為何不見一個看病之人?”
王财,“楚捕頭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醫館本來生意還不錯,全是……我就跟您直說了吧,自從上次吳記裁縫鋪的吳掌櫃來我們醫館鬧過一次,就鮮有人來我們醫館看病了。”
江葉紅,“吳掌櫃為何來你們醫館鬧?”
王财提起這件事還挺生氣,“吳掌櫃和我們福大夫是表兄妹,吳掌櫃腰疼一直在我們醫館拿藥,大概十天前,吳掌櫃氣沖沖闖入我們醫館指着福大夫的鼻子破口大罵,說我們給她的藥缺斤少兩,價格比一般藥鋪還貴連親戚都坑。當時醫館不少人都聽見了,福大夫一時沒忍住打了吳掌櫃一巴掌,兄妹兩個徹底鬧掰了。”
江葉紅突然想起個詞“物以類聚”,“那你們醫館的藥包可真有缺斤少兩,價格還高出一般藥鋪?”
王财笑容凝固,不敢看江葉紅的眼睛,江葉紅長劍壓在桌案上,“我朝律例有明文規定,藥包缺斤少兩可是要被關閉醫館的,知不知道藥包缺斤少病要如何治得好,你們膽子可真不小,竟敢在藥包上動手腳,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