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臉上沒什麼血色，眼角帶淚卻強撐着擠出個無事的笑容，“楚大哥，我沒事……”

江葉紅的大掌壓在容若發頂，“阿若，你不用刻意逞強，會疼不是正常嗎，你這是什麼毛病啊。”

容若忙垂下頭，眼淚滾落，他忙抹去，“客人隻喜歡我笑……你看我在說什麼，楚大哥你的傷真不礙事嗎，要不要給我看看。”

伊人閣那種風月之地豈容得他說不，容若這種溫順聽話的性格就是被強行教化而來的，是啊，去那裡的客人都是買笑的，誰喜歡看人哭哭啼啼，再難受也得笑，江葉紅眼眶發酸，心疼得将容若小心抱在懷裡，“阿若你真傻…你不在伊人閣了，在我面前不用…不用這麼勉強自己……”

容若微微怔了下，啜泣着回應道，“好……”

江葉紅又漲紅了臉，怎麼突然又把人抱住了，算了，反正他已經對容若做過很多混賬事了，不在乎多這麼一件，“你…你可以多依賴，依賴我一些…我來當你的家人……”雖然江葉紅很早就沒了家人，可是後來他遇見了視為親父的師傅，已經很幸運了。

容若點點頭，“嗯……我會把楚大哥當兄長的一樣尊敬……”

江葉紅怔住，兄長一樣尊敬？也就是說容若對他從未有過别的想法，不對，一開始容若就沒有對他有過任何越界的想法，全是因為江葉紅替他贖身，所以一直以來容若對他都隻是心存感激，就算自己對他做了過分的事，念及恩情一直強忍着。

江葉紅放開容若，尴尬地背過身去，“我…我去…我去看看有吃的沒。”

江葉紅突然控制不住的失魂落魄，走進廚房愣站了好一會兒，胸口悶悶的，像被人捂住口鼻喘不上氣來，江葉紅拍拍額頭，是自己控制不住見色心起，不怪容若，如果真拿他當兄長也不是可以，為何心裡就是難受。

江葉紅心煩意亂地翻着食材，不知道要做什麼，心裡就是過于難受，“楚大哥需要我幫忙嗎？”

江葉紅失笑地端起竹簍裡的菜，勉強扯出個僵硬又難看的笑容，“平日裡都是你做飯給我吃，你現在傷着了，也該輪到我給你做頓飯了。”

“可…”

不等容若說完江葉紅就把容若推出廚房，“聽我一次吧，好歹我也比你年紀大，也是當兄長的年紀，該我來照顧你。”

容若聽不明白江葉紅在說什麼，隻能照做不去搭手，站遠了些看江葉紅忙，江葉紅沖他笑笑，就是笑得太難看了點。

江葉紅拿起菜刀，土豆切得很大塊，切完才發現沒洗也沒去皮，刀刃上還沾着泥呢，這還怎麼吃？江葉紅丢進盛爛菜葉的竹筐裡，又拿起一顆白菜一塊一塊得掰開丢木盆裡，心裡好難受啊，一恍惚碰落了案闆邊的菜刀險些落他腳上。

“楚大哥還是我來吧。”容若看得心都懸起來了。

江葉紅想笑可怎麼也笑不出來，“沒事的，我會做飯的。”

江葉紅開始洗菜，力氣太大把菜葉揉爛了，江葉紅勉強笑笑，“不礙事，能吃的你盡管放心，我還是會做飯的。”

江葉紅總算手忙腳亂的做好了飯，就是煮米水放多了，煮成了粥，炒菜的時候走神盛了一勺水倒進了鍋裡，最後又一勺一勺的淘出來，菜勉強能吃。

飯桌上江葉紅拿着筷子失神的一下一下戳碗裡的飯，菜一口也沒吃，容若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匆匆吃過飯準備收拾碗筷，江葉紅搶着去洗碗，摔了三個。

夜裡江葉紅翻來覆去，反複提醒自己以後不能再見色心起了，容若對他根本就沒有那種想法，是自己龌龊，以後一定扮演好兄長的角色，把握好分寸。

江葉紅就這麼給自己叨叨了一整晚，快天亮的時候才睡着，沒多久又給煩人的大公雞吵醒，江葉紅暴躁無比，蒙上頭繼續睡。

不一會兒雞不叫了，一般容若這個時候會撒把谷子，這樣雞就不叫了，這麼早就起床了嗎，身上帶着傷起這麼早做什麼。江葉紅想起來昨晚反複提醒自己的話，把握好分寸。

容若還是一如既往地準備早飯，江葉紅今早過于安靜，他不去看容若，但餘光總是會瞥見，容若先開口了，“楚大哥你怎麼了？”

江葉紅故作無事，“什麼怎麼了？”

容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總覺得你有些不尋常。”

江葉紅低頭往嘴裡填飯，“哪裡不尋常了？興許是昨晚沒睡好，你身上帶着傷今個兒就在家歇着吧，我自己去衙門。”

“楚大哥不礙事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