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決帶來了和拉維王子多年往來的書信,“我也是在整理這些信箋的時候發現的,大概是三年前拉維王子托我查過一件事,雖然不知道和眼下發生的案子有沒有關系,但是我覺得有必要跟楚捕頭說一下。”
謝東決在衆多信箋裡抽出三封信,“楚捕頭請看,這是拉維王子托我查的事。”
江葉紅拆開信封,“玄天年間被驅逐的幻術師?”
謝東決,“玄天十五年,玄天帝沉迷幻術,召集多名幻術師入宮表演,拔得頭籌者可留任宮中,當時從天竺來的幻術師桑傑一舉奪魁,備受玄天帝寵信,此後玄天帝少理朝政沉迷幻術,引來朝野上下怨聲載道,都說桑傑妖術惑人,于是滿朝文武前去法華寺請章德太後出面勸說,章德太後是玄天帝的生母,聽聞玄天帝不理朝政沉迷幻術後大為震怒,連夜從法華寺趕回宮中,下令抓捕了宮中所有的幻術師。”
玄天十五年的事鬧得我朝人盡皆知,江葉紅,“這事我聽說過,我還聽聞玄天帝苦苦哀求章德太後可以趕走别的幻術師把桑傑留下就行,章德太後不肯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幻術師都驅除出了中原,至此幻術師在我朝一度絕迹。此後兩年間玄天帝一病不起,章德太後臨朝,在玄天帝駕崩後欲擁護其幼子登基垂簾聽政但因滿朝文武反對這才作罷,後來當今聖上登基,對幻術師的管控也沒那麼嚴了。”
謝東決點點頭,“所以拉維幾次寫信求我查一查桑傑的下落,讓我感到困惑,桑傑在天竺也沒什麼名聲,不知拉維讓我查他做什麼。”
江葉紅,“那你查到了嗎?”
謝東決挺是困惑,“唉,玄天十五年的事兒都過去二十年了哪那麼容易查,不過我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迹,我查到一個曾在玄天帝身邊伺候的宮女,據她所言桑傑此人相貌英俊,宮裡的男女見了無不為其動容,皮膚雪白雪白的,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對了,他還彈得一手好西塔琴,那宮女說每當桑傑彈奏西塔琴的時候便會引來百鳥聆聽,在春日裡更是能引來蝴蝶伴舞。”
江葉紅蹙深了眉頭,“是不是過于誇張了?”
謝東決手一攤,“誰知道呢,但是桑傑被驅逐出宮後便銷聲匿迹,我動用了所有能用的人還是一無所獲,有人說他回天竺了,也有人說他改頭換面離開了。說起這事宮裡還有個傳聞,玄天帝駕崩那日皇宮的屋檐上百鳥悲鳴,玄天帝硬是懸着一口氣不肯下咽,直到聽到了百鳥悲泣才帶着笑容合上了眼。”
更玄乎了,江葉紅聽過這個玄天帝一直神神叨叨,關于他的傳聞也比較玄乎沒想到還有更離奇的,“但是拉維王子為何要查桑傑呢,我始終想不明白。”
謝東決撓撓頭,“六扇門第一神捕都想不明白,我更想不明白了。”
“楚大哥——”容若提着食盒站在門口,江葉紅覺得他的眼神好生幽怨。
江葉紅又開始臉紅,“你不好好在家躺着還跑來送什麼飯?”
江葉紅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早樂開了花,竟然還給他送飯,他這輩子隻吃過容若大老遠送的飯,忙接過容若手上的食盒,“這麼重你怎麼拎來的?我看看手,手都勒紅了,你啊你,傻不傻,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江葉紅接過食盒拉起容若的手,回頭對上謝東決的眼神,臉更紅了,謝東決揚了揚眉毛,“看來我該走了。”
容若柔聲道,“多虧了謝二爺仗義出手我才保住性命,我做了很多,二爺若是不嫌棄留下一起吃吧。”
謝東決扯了扯唇角,“可不是我仗義出手,是有人視你如命。走了,我還約了老朋友喝酒呢。”
江葉紅臉更紅了,“等一下……二爺您先進來一下。”
江葉紅小心地把容若辛苦提來的食盒放下,“等我一會兒,不會太久。二爺你進來确認一下。”
江葉紅引謝東決入停屍間,掀開白布單,“二爺,你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拉維王子。”
謝東決摸着下巴來回看了幾遍,“是,這是拉維王子,但……但又說不出的怪異,就是眉宇間少了些什麼,拉維王子的眉宇很是張揚鋒利,而此人的眉宇給人的感覺有些圓滑,而且……”
謝東決瞧了瞧拉維的手臂,“拉維王子身強體壯,往那兒一站如一堵牆,眼前的人看着比拉維王子瘦了那麼一點點。”
江葉紅,“所以眼前這具屍體極有可能不是拉維王子?”
謝東決也猶豫了,“楚捕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
江葉紅,“拉維王子身上還有别的特征嗎?”
謝東決想了一下,“左肩有一塊燙傷,那是他早年在□□遊學時不小心碰翻了湯盆所緻。”
江葉紅扒開拉維左肩的衣裳,果然有一塊不規則的燙傷,“還真有啊。”
容若站在門口幽幽望着謝東決,“這塊燙傷的顔色太新不像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