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站起來，“你說什麼？”

陳忠又扶着門框站起來，“大人平日裡用得那把刀，很大，跟捕頭說得一樣，像刑場上劊子手用得那種，平日裡都放在大人的卧房中，可屋裡确實沒有……”

江葉紅仔細找了找，把翻倒的圓桌扶起來，“确實沒有，難道兇手就是用了陳大人的刀将陳大人的頭顱砍了去，但是又為什麼帶走了陳大人的頭顱和兇器？”

巫長甯發現陳宗清外衫上的盤扣系錯了一個，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具屍體疑點重重，“先叫人把屍體擡回衙門吧。”

江葉紅對守在門口的捕快招手，“擡回去。”

巫長甯收拾好工具箱，“還有别的發現嗎？”

江葉紅環顧狼藉的卧房，“沒有，屋裡的瓷器都碎了。”

巫長甯繞到屏風前，屏風上的血迹有多處，雜亂得根本看不出到底是怎麼濺上去的，巫長甯彎腰，“你看這裡有個缺口，好像是被什麼捅過去留下的，看大小應該是匕首之類的小巧利器。這位置還暈開了一大片的血，像是有人站在屏風後，然後被人拿刀隔着屏風刺了一刀……”

江葉紅看過來，“然後屏風倒了，恰好壓在傷口位置，所以暈開了這一片血。”

巫長甯湊到江葉紅耳邊小聲說道，“陳宗清身上隻有脖頸上一處傷，并無其他外傷，看屋裡這般狼藉應該是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但是陳宗清手上沒有外傷，這就很奇怪。”

江葉紅，“如此說來這個現場……弄成這樣是為了掩飾什麼。”

巫長甯歎氣，“我想應該是這樣，不過今夜天色已晚不好判斷。”

江葉紅覺得好累，“先讓人把這裡封鎖起來，明日再查吧，我先去找柳大人。”

柳承一直站在門外，前所未有的嚴肅，陳宗清一死刑部尚書一職就空缺了出來，朝中又要為此事鬧得雞犬不甯，陳宗清的死到底是何原因，壓力全給到了京兆府。

江葉紅，“大人……”

柳承從擔憂中回過神，“怎樣了？”

江葉紅，“回大人，現在還不好判斷，有很多疑點。”

柳承不停歎氣，“刑部尚書在家中遇害并非小事，明日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都要壓到京兆府頭上，楚非你早日破案，明日我會親自面見陛下說明案情。”

江葉紅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心也跟着懸了起來，“我盡力早些破案。”

“唉，今日就到這兒吧。”柳承心事重重。

江葉紅和巫長甯先回了衙門，巫長甯不急着回家，回到衙門繼續驗屍，“從體型上看，屍體和陳宗清不相上下，一時間也很難判别到底是不是陳宗清，但有很多疑點，陳忠說陳宗清今日身體不佳，并沒有外出，但是鞋子上沾了不少濕泥，府邸鮮有露泥地的地方，菜園裡的土地都是黑泥，所以陳宗清鞋子上的紅色濕泥應該是從府外沾上的。”

江葉紅打了個哈欠，“如此說來陳宗清應該外出過，會不會他偷偷外出沒有告訴陳忠，尚書府就那麼幾個人，外出的外出，喝酒的喝酒，沒人注意到也不奇怪。”

巫長甯，“或許吧，不對……練刀的話上臂不應該很結實，為何雙腿比較結實，上肢很單薄。”

江葉紅忙站起來，“還真是，看屍體的下肢如此結實更像常年跑堂的夥計，但是聽陳忠說陳宗清喜歡練刀，還是類似劊子手用的大刀。上肢不可能如此單薄。”

“這樁案子真是疑點重重，目前發生的四樁命案還連不上，除了都和天擁會有關系沒有共同的地方，但如果強行往天擁會上靠又有些牽強，我也是理不出頭緒來。”

江葉紅困得眼眶疼，“确實理不出頭緒來，能勉強牽扯在一起的隻有天擁會，但是這個天擁會到底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啊。”

巫長甯，“要到子時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天塌了得睡醒了再補。”

江葉紅輕笑，“難得你也有喊累的時候。”

巫長甯扭了扭發酸的脖頸，“我自然會累，好了，我們回去吧，不知道蘇小将軍怎麼樣了。”

江葉紅，“不用擔心，藍廣會照顧他。”

出了衙門要走很長一段路，有些地方黑燈瞎火，江葉紅挂在巫長甯身上，“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