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杯摔碎的聲音,粗暴的開門聲,她還是戴着帷帽,巫長甯朝她眨眨眼,“仙子火氣好大。”
夜仙子一見巫長甯這張笑臉更來氣,“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巫長甯笑容更甚,“人活一世,什麼時候死不是死,既然要死了自然得開開心心死,我可不想做個一身怨氣的冤死鬼。”
夜仙子的手指流連在那一整排的刀具上,挑了一把纖細又輕薄的刀子比劃了幾下,“希望你待會兒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巫長甯滿眼單純,即便是看那一桌子的刀具也滿是單純和好奇,“好齊全的刀具,是用來剝皮的嗎?我猜你是根據牆上那幅畫來操作的,不過我看羊皮紙上的文字應該是苗疆文字,苗疆的一些古老部落流傳着一套神秘的剝皮之法,能将人身上的皮完完整整剝下來。”
夜仙子沒有否認,“我從一個苗疆商販手上買來的,我要把這套剝皮之法用在你的身上。”
巫長甯沒有絲毫害怕,單純眨了眨眼,“你是打算拿我來練手?還是早已技法娴熟?工具齊全,應該是老手了,真沒想到你的生意涉獵如此齊全。”
夜仙子真覺得巫長甯奇怪,大步上前,用鋒利的刀子挑起巫長甯的下巴,“你這一身皮不錯,膚白若雪,年輕充滿生機,可以為我所用。”
巫長甯輕笑,“看來你也精通苗疆的換皮之術,在苗疆有些人追求駐顔之術,常去殺人剝皮,但是換皮之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最多能維持一年的時間,然後就會快速腐化剝落,何必呢,害人害己。”
夜仙子輕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巫長甯歪頭淺淺笑着,“我知道的可不隻這些,還有别的……”巫長甯笑着,眼睛瞬間變成了深紫色。
吓得夜仙子哆嗦着後退一步,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巫長甯唇角的弧度大了幾分,“怎麼了?”
夜仙子再次看向巫長甯,還是那副單純的模樣,眼睛确實變成了深紫色,夜仙子馬上随手抄起一把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巫長甯委屈地彎下唇角,“我被你五花大綁着,自然是待宰的羔羊,能是什麼人啊。”話音未落,巫長甯眼睛的顔色又深了幾分,變成了赤紅色,紅得要滴血。
夜仙子徹底慌了,短短一瞬,巫長甯的眼睛變了兩種顔色,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人不是妖精就是惡鬼,夜仙子握刀的手發抖,膝蓋發軟,腳完全邁不開,巫長甯的笑容還是那麼單純無辜,那雙血紅的眼睛好像從陰曹地府爬出來的惡鬼,看得人隻想逃。
巫長甯輕扯唇角,淡淡一笑,“仙子的手怎麼抖了?我手腳被捆着你怕什麼?”
夜仙子攥緊手裡的刀,巫長甯的笑容越單純越讓人犯惡,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殘忍,可是對上他單純的笑容不由恍惚幾分,心中難免存一絲僥幸,或許他隻是在鬧着玩,夜仙子很清楚,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夜仙子重重将手裡的刀投向巫長甯,刀子在觸到巫長甯的時候停了下來,半懸在空中,簡直是見鬼了,夜仙子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停留,她要逃,趕緊逃。
捆着巫長甯的繩子像是自己解開了,巫長甯活動了下手腕,被夜仙子抓過的手腕留下可怖的紫痕,巫長甯唇角又彎了幾分,很是委屈,“小葉子看到又該心疼了。”
夜仙子抓起桌上的刀一把一把朝巫長甯丢過去,巫長甯又瞬間不見了蹤影,夜仙子抖得厲害,突然一隻手繞過她的肩膀,“你在看哪裡?”溫柔而單純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夜仙子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凍結了,真是見到鬼了。
巫長甯輕輕扯下夜仙子的帷帽,“扯女子的帷帽着實不禮貌,但是你好像不是女子吧。”
巫長甯鬼魅一般輕飄飄繞到夜仙子的身前,揚了揚手裡的帷帽,微微一笑,眼角的紅痕突然蔓延開,加上他血紅的雙眸,與惡鬼無異。
夜仙子跌坐在地上,完全吓傻了,巫長甯撇撇嘴,“吓到了?我有這麼可怕嗎,對了,我不該喚你仙子了,應該喚你林逸閑。誰能想到不被人待見的刻碑人林逸閑,夜裡竟是沿河送仙物的夜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