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二十七日,快到晌午了,唐香蘭準備做飯,大門突然被人撞開,喝了酒的嶽東郎搖搖晃晃進門,眼睛一直在唐香蘭身上打轉,這已經不是嶽東郎第一次闖進來,自從薛序下落不明後,嶽東郎幾次三番這麼闖入唐香蘭的家。
唐香蘭本來就憋着一肚子氣,撸起袖子随手拎起燒火棍,“又來發瘋,上次我打你打輕了。”
嶽東郎喝了酒,滿身酒氣,“香蘭,我就喜歡你這股潑辣勁兒,薛序有什麼好的,不就一小白臉,長得再好看也有容顔老去的一天,雖然我嶽東郎相貌不如他,但是我有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
唐香蘭根本不給他好臉色,“少在那裡炫耀你的臭錢,我就圖薛序長得好看怎麼着了,難道圖你這種不積口德的混賬東西?”
嶽東郎繼續笑着,“薛序不見人影快一年了,整整一年啊,你還年輕漂亮,就這麼守着一個瘋婆婆,大好的年華都虛度了。”
唐香蘭拎起燒火棍狠狠掄過去,嶽東郎趕緊躲,踩到了衣擺摔在地上,唐香蘭對着嶽東郎劈頭蓋臉一頓打,“滾出我家,我告訴你,我唐香蘭就是看不上你。”
嶽東郎被打急眼了,“我告訴你,薛序不會回來了,你等不到他了。”
唐香蘭火氣沖天,一腳踹在嶽東郎肚子上,嶽東郎見唐香蘭發狠了,連滾帶爬得往門口跑,“你還别不信,我說他不會回來了就不會回來了,你早做打算,我會等着你!”
“我看你是活膩了!”唐香蘭追打嶽東郎,嶽東郎這時候也不敢再招惹唐香蘭隻得灰溜溜逃走。
唐香蘭氣紅了眼睛,回到家中大哭了一場,一下午人都在恍惚,入夜後更是輾轉反側,唐香蘭越想越難受,尤其嶽東郎說薛序不會回來了,唐香蘭在薛序失蹤後質問過嶽東郎,可嶽東郎每次都提一些下流的要求,唐香蘭還從鐵匠那裡知道嶽東郎打造了一副過于巨大的捕獸夾,聯想到薛序經常進出崇山,唐香蘭後怕不已,人已經失蹤一年了,薛序不是會丢下老母親不管不顧的人。
快到亥時了,唐香蘭滿腔怒火,出門的時候随手拿了門口的舊鑿子,唐香蘭發誓一定要問清楚薛序去那裡了。
唐香蘭到嶽東郎家的時候見到白富家和勞桢前後慌慌張張跑出來,唐香蘭壯着膽子踏入嶽東郎家,嶽東郎家的門大開着,嶽東郎四仰八叉被釘在地上,唐香蘭當時吓壞了,但是見嶽東郎沒有行動力,她還是進門了。
嶽東郎這時候已經快清醒了,嘴張得很大,隻能發出很細微的聲音,唐香蘭用鑿子抵住嶽東郎的喉嚨,“你把薛序怎麼了?”
嶽東郎聽到薛序二字愣了片刻,又大張着嘴,“死……死了…”嶽東郎的聲音很沙啞,幾乎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可唯獨死了說的很清楚。
唐香蘭紅了眼睛,“怎麼死的?”
嶽東郎還沒完全清醒,“捕……捕獸…捕獸夾……”
恨火燒了唐香蘭所有的理智,她早有感覺薛序回不來了,沒想到真就回不來了,唐香蘭攥着鑿子的手發顫,恨意已經徹底讓她忘了什麼是害怕,唐香蘭抓起嶽東郎的頭發,将鑿子刺入嶽東郎的後腦,她記得很清楚,嶽東郎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滿了怨恨。
唐香蘭瘋癫了一般,從嶽東郎櫃子裡拿出一把小錘子,“平日裡你就愛口無遮攔,到處散布謠言诋毀薛序,诋毀我,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報應。”
唐香蘭掰開嶽東郎的嘴,将他的牙齒一顆一顆敲碎了,逼迫他吞下,又将插在嶽東郎後腦的鑿子拔出來刺入喉嚨,嶽東郎哀嚎不得,隻能發出嗚咽聲,直到看着嶽東郎咽氣,唐香蘭才總算清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在仇恨的驅使下用殘忍的手段殺了嶽東郎。
唐香蘭清醒過來的時候雖然害怕但不後悔,她擦掉嶽東郎唇角的血,又将桌上的繪料碟和毛筆放在嶽東郎手上,其實她是在諷刺嶽東郎自視甚高。
唐香蘭扶着薛序的棺材離開衙門,天已經徹底亮了。
牢房裡,林逸閑哼着小曲兒,完全沒有坐牢的樣子,隔着牢門,他又看到了巫長甯那雙紫色的眸子,林逸閑呼吸一頓,眼前一片空白。
巫長甯幽幽說道,“嶽東郎是你殺的,亥時過後你去過嶽東郎家,你以為他把翠月玉龍珠賣給了錢萬豪,一氣之下用舊鑿子殺了他。毀壞牙齒也隻是為了洩憤。”
林逸閑,“嶽東郎是我殺得。”
巫長甯勾了下唇角轉身離開牢房,剛出來見江葉紅站在不遠處,巫長甯慢悠悠走向江葉紅,“什麼時候在這兒的?”
江葉紅長臂一展把人圈入懷中,“沒多久,回家睡覺去了,回來再審曲夢聲。”
巫長甯,“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江葉紅耍賴地往巫長甯身上挂,“有些事我們無能為力,但有些事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樂而不為呢?”
巫長甯感覺輕松不少,“我還以為你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