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決笑着頭一歪,放下酒樽正了正衣襟,“楚捕頭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
江葉紅,“阿甯被關入大理寺的牢房,我需要二爺的幫助。”
謝東決吃驚,“被關入大理寺的牢房了,他犯了何種過錯需要驚動大理寺?”
江葉紅無助地垂下眼簾,“因為秦王的事,一時半會兒很難說清楚,二爺懇請您幫幫我。”
謝東決拍拍江葉紅的肩膀,“楚非你說的什麼話,咱們之間的交情不需要你朝我低頭,再說也是你和阿若幫我了卻多年的夙願,将害死我們雙親的兇手繩之于法,你們是我們謝家的恩人,隻要你一句話,我謝東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葉紅熱淚盈眶,最困難的時候有朋友相助是多麼難得一件事,“二爺,此生能結識你這個朋友,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
謝東決,“客套話不必說了,你說吧,想我怎麼幫你?”
江葉紅甚是感激,“想請二爺幫我做一份阿甯父親的籍貫文書,隻要證明阿甯的父親是中原人并非來自苗疆的異族人,關于阿甯是巫族之後的謠言自會不攻自破。”
謝東決,“這個法子好,此事不難,我很快能做出來,明早一定送到你手上。”
江葉紅抱拳,“多謝二爺。”
謝東決嫌棄地擺擺手,“以後再跟我說謝,就别來找我幫忙了。”
江葉紅,“好,我還有事要做,先行一步。”
大理寺的牢房比京兆府幽暗許多,據說關進北邊牢房的都是重刑犯,凡是進來的沒有能活着出去的,巫長甯百無聊賴地坐在鋪了草席的床上,這間牢房還算幹淨的了。
巫長甯從進來就一直低頭揉搓着手指,旁邊牢房的死刑犯時不時言語挑逗,巫長甯沒有心思搭理他,心中的恨意無時無刻不在燒灼着巫長甯,他好恨,恨不得馬上沖去将巫長意碎屍萬段。
恨意太深,巫長甯體内氣血亂竄,他本就有些走火入魔,現在更是不可控制,巫長甯脖頸爬上駭人的紫痕,巫長甯自知要失控了,但隻要想到江葉紅他就能将亂竄的氣血壓下去幾分,不能失去理智,他還要和江葉紅共度餘生,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巫長意攪合了。
巫長甯仰起頭,牢房角落的蜘蛛在織網,巫長甯盯着蜘蛛一直看,不願想起的回憶又湧入腦海,三年前,中原第一高手江葉紅于崇山約戰苗疆巫帝。
巫長甯一直在等巫長意來的那一天,每一天都很煎熬,終于在比武的前一晚,巫長甯乘着夜色爬上了崇山,巫長意在崇山安營紮寨,随行的人還不少,要解決掉這些人很容易,巫長甯也不需要驚動這些人。
坐上巫帝之位的巫長意昏庸無道,根本沒什麼治國的才能,緻使苗疆内亂一發不可收拾,他之所以應戰也是為了逃避内亂,想乘着這次比武撂挑子不幹了,苗疆的内亂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他也不想管了,逃命要緊。
巫長意借着巫長甯的身份作威作福,網羅苗疆的少男少女在自己的宮中,整日就會尋歡作樂。此次應戰更是帶了不少後宮之人,酒足飯飽後巫長意在兩個年輕男子的攙扶下走出帳子,看着巫長意占據自己的身軀浪蕩昏庸,巫長甯恨毒了他,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但是想想又覺得可笑,巫長意殺他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自幼就恨自己,因為巫長意覺得自己身體病弱是巫長甯造成的,即便巫長甯掏心掏肺地對他,最後隻換來巫長意的仇恨。
那晚明月高懸,難得看見如此明亮的月亮,巫長意和兩個青年在樹下互扯衣襟,完全不顧是否在荒郊野外。
巫長甯早被恨意沖昏了頭,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紅色的裂紋爬滿他的脖頸,突然天邊一道驚雷劃過。
醉意上頭的巫長意清醒了幾分,心頭一驚,還沒察覺到危險,又一道驚雷落下,恰好落在巫長意身側的樹上,繁茂的大樹被劈成兩半,瞬間起了火,巫長意和那兩名青年雷電過身倒地,巫長甯施展巫術,将巫長意的靈魂剝離身軀,打散了他的魂氣。
按理來說巫長意必死無疑,可是崇山這地方地澤太過奇怪,能聚魂養氣,這就是巫長意能附身到秦王李堯身上的原因。
巫長甯悔恨不已,當時疏忽大意了,早知道就該斬草除根,燒了那具身軀巫長意就無法聚魂。
京兆府,趙臣帶着自己查訪的内容回來,“楚頭,接觸過柴青青和容殊的人表示如果有需要願意出面作證,柴青青夫婦為很多人沉冤得雪,容殊又精通醫術救過很多人,這些人還念着他們的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