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僵住,擡頭對上巫長甯帶笑意的眸子火速垂下頭,“我重新幫你系……”
巫長甯手搭在江葉紅的手腕上,眼波灼人,“哥哥也是,系個衣帶就慌手慌腳的,我和哥哥兩情相悅,無愧天地,為何哥哥這般慌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哥哥養在外面的情人。”
江葉紅比剛才還要羞澀,恨不得将臉埋在地上,巫長甯笑笑解開衣帶重新系好,“哥哥真經不起逗,說兩句就臉紅,這般羞澀可如何是好呢?”
江葉紅雖然心裡不服氣,可礙于羞澀一時找不出辯駁的言辭,僵硬地站在遠處,像私塾裡被夫子罰站的學子,巫長甯穿戴整齊,故意撩起頭發,露出脖子上的斑斑痕迹,江葉紅一眼就看到了,他更加無地自容,巫長甯狡猾地勾勾唇角,“時辰不早了,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哥哥怎麼還立在那兒不動,難道還貪戀床鋪之上的餘溫?”
江葉紅咬牙,隻敢瞪人,話是一句說不上來,巫長甯吃準了江葉紅無話可說,可勁兒地逗他,“瞪我作甚?可有說錯的地方?”
江葉紅先一步下樓去,他真不知道巫長甯還能說出什麼話來,到了街上江葉紅開始找成歡的面攤,這個時辰他也該出來擺攤了,巫長甯從江葉紅身後探出小半個腦袋,“成歡今日沒出來擺攤嗎?”
江葉紅也覺得奇怪,“今天天晴氣爽,按理來說不應該啊。我們去别處吃點吧。”
常來成歡面攤吃面的人也很疑惑成歡為何沒來,江葉紅問道,“昨天他來了嗎?”
老伯,“沒有,昨天就沒來,我們以為他可能要歇上一天,但是今天也沒來。”
江葉紅突然有些不安,“我先給你買包子吃,吃完我們去成歡家看看。”
巫長甯,“嗯。”
半個時辰後,江葉紅和巫長甯去成歡家,破舊木門上貼着的春聯已經掉了下來,江葉紅拍拍門,“成歡在家嗎!”
院子裡許久未有聲音,江葉紅繼續拍門,“成歡在不在家!”
趕羊回來的老人看了江葉紅一眼,神秘兮兮地說道,“兩天沒出門了,前天夜裡他家的雞叫得厲害,我出來看看怎麼回事,結果……”趕羊老人面上瞬間沒了血色,後怕地攥緊了皮鞭。
巫長甯柔和地一笑,“老人家,結果什麼,您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老人看起來很後怕,小聲說道,“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吓死個人啊。”
巫長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老人,“我出門看見一顆人頭從成歡家飛出來,當場給我吓暈過去了,家裡人都說我是看花眼了,雖然我上了年紀,可眼睛好使得很,明明就是有一顆人頭飛了出去。”
巫長甯回身踹開成歡家的大門,院裡的五隻雞都死了,眼睛充血,嘴張着,嘴裡和鼻腔裡都有血,巫長甯挨個查看,“這五隻雞的死狀一樣。”
江葉紅看成歡家卧房的門半開着,門檻上一串已經發黑的血迹,江葉紅取下背後的烈焰傘,“小心點!”
江葉紅小心用烈焰傘抵開成歡家的房門,門咯吱一聲打開了,門檻後也是一串早已發黑的血,江葉紅捂着鼻子,屋裡有血的味道,江葉紅踏進房門,馬上轉過身,和巫長甯撞了個滿懷,巫長甯側頭一看,屋裡一片狼藉,到處是血迹,碗筷全打翻在地,成歡半坐在床邊,頭往左側歪着,那是因為他的脖子幾乎被咬斷,隻有少許皮肉連着,頸部血肉模糊,胸口位置啃得都露出肋骨來了,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的。
江葉紅跳出門檻,拄着烈焰傘幹嘔了一會兒,“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家是進老虎了不成。”
巫長甯看了眼門檻上的血,擡頭往牆頭望去,牆上也滴着一些,“不是老虎,是南洋邪術。”
江葉紅,“南洋邪術?”
巫長甯,“還記得裕王說過楊妃的事嗎,夜裡會飛的頭顱,方才趕羊的老伯也說看到會飛的頭顱,必然是南洋邪術中的飛頭降,傳言此術要練七次,每一次要練七七四十九天,其間需要大量吸食人血方可練成。”
江葉紅頭皮發麻,“頭和身子還真能分開啊,那還能活嗎?”
巫長甯笑笑,“要不怎麼說是邪術呢,我也隻是聽說,從未親眼所見,不過我倒是想見一見,看看這駭人聽聞的南洋邪術和苗疆巫術哪個更勝一籌。”
江葉紅脊背寒意陣陣,“我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一顆頭飛來飛去多恐怖啊。不過啊,成歡為何會被南洋邪術所害,他得罪誰了?”
巫長甯,“因為他曾是監察司的獄司,當年也參與了湘王案,我怎麼沒想到呢,盛輝晚年那位太妃會的不是苗疆巫術而是南洋邪術。”
“等會兒,等會兒,湘王案發生在玄天十一年,現在是天耀年間,你不會覺得那位會邪術的太妃回來替湘王報仇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