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待了幾天,可路明霜還是一籌莫展,什麼日記,什麼照片,隻能說明裴翊禮與父親和後媽的關系不好,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天一黑,路明霜便找了個由頭混出裴家,那天裴應舟不在,裴行之也出去應酬,所以其他人根本不在乎他去哪,反正一個被家裡放棄的人,跑不到哪去。
“你确定你能驗出腐爛三天左右的屍體嗎?”
既然想知道裴翊禮是怎麼死的,那麼屍檢是最快最好的方法,而他蟄伏了幾日,從裴應舟那裡也拿到不少錢,正好找外面人幫忙。
況且在不認識原主的人面前,自己不需要維持人設。
面前這人長了兩撇八字胡,看着邋裡邋遢,但臉上卻十分自信,打了包票說隻要還沒腐爛成森森白骨,那他就肯定能驗出來。
他叫藍奇,原本是在市警察署法醫部工作,可為人遊手好閑,上班時竟然在屍體旁喝酒,又不小心打翻燭火,導緻整個辦公室都被燒着,屍體都化成灰了。
不過也正因為他名聲在外,許多人會花重金請他辦事,所以路明霜隻好找上他。
“這位先生,不知我們是要去何處?”
兩個人走了一大段山路,崎岖不平,層巒疊嶂,樹林隐蔽,這條路還泥濘不堪,明明這幾日也沒有下過雨。
“去山頂上。”
藍奇點點頭,他一向要錢不要命,從來不過問顧客的身份,反正給錢一切都好說。
何況面前這人看着就瘦弱,雖然穿着身素色旗袍,本來覺得一個大男人穿旗袍很奇怪,可這人的氣質與長相,愣是把那不協調感沖散。
隻是他本能地覺得陰冷,大片大片烏鴉從頭頂飛過,甚至霧氣太大,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藍奇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眼睛看向不遠處的路明霜,雪白的一張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腦海裡不自覺地胡思亂想,恐怖故事都這麼寫的,大晚上被帶到山上,殺人抛屍。
!
[0719:小胡子一直盯着你看。]
[路明霜:嗯,我知道。]
[0719:你竟然不害怕,這麼晚還跑出來。]
路明霜想了想,怕他當然是怕的,但死總比鬼吓人,不然自己遲早也得變成鬼。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一副棺材俨然伫立在墓碑前。
藍奇詫異,第一次見沒有下土的棺材,四周彌漫着一股腐爛的臭味,恐怕棺材一打開,更是難聞。
“就在裡面。”
路明霜示意藍奇開棺,而藍奇點了點頭,正要動手,他是學醫出身,不信鬼神,也沒什麼忌諱,雙手正碰上棺材蓋,便被一陣刺痛所驚吓到。
見藍奇一激靈,路明霜好奇道。
“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是有東西咬我。”
路明霜皺眉,走上前去,手覆上棺材,并沒有什麼東西,擡頭看向藍奇,示意他一起推開。
藍奇與他一塊推,可怎麼也推不動,按理說這棺材又沒有用釘子釘起來,怎麼會推不開?難道是裡面氣壓太大了?
等他想着找一根木棍撬開之際,路明霜竟然輕輕一推便推開了,藍奇張了張嘴,上前一步,原以為會聞到更加惡心的屍臭,可萬萬沒想到,屍體竟然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任何難聞的味道,反而有股松木的香氣。
路明霜正準備讓藍奇驗屍,可突如其來的一陣霧模糊了他們的視線,暗紅棺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頂精巧花轎從不遠處,被群化着潦草妝容的紙人擡着,筆墨點成的雙眼,漆黑詭異,轉動卻格外靈活,半張臉都是裂開的嘴巴,塗着大紅色的口脂。
歡天喜地的唢呐與鑼鼓喧天,熱鬧得很,可明明滅滅,昏暗的墳地出現此場景,實在讓人不寒而栗。
還伴随着一群小孩的調笑聲。
路明霜暗道不好,“快跑!”
也顧不得藍奇有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拔腿就是往前跑去。
可跑了将近半個小時,氣都喘不上來了,擡頭一看,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打轉,而那花轎更是離自己原來越近。
最前面站着一個媒婆,“咯咯咯”地發出笑聲,頭上戴着一朵白花,手裡拿着蒲扇。
“新娘子,快入轎吧!”
還沒等路明霜反應過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轎子裡面,原本穿着的素色旗袍也變成一身大紅色婚服,腳上的鞋子赫然變成繡花鞋。
紅蓋頭蓋住了他的視線,一隻手試圖掀開,卻好像被媒婆提醒知道一樣,陰恻恻提醒道。
“新娘子,還沒入洞房,可千萬不能掀這個蓋頭,否則,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話裡話外皆是威脅。
路明霜隻好放棄這個想法,見他乖乖聽話,沒有反應,媒婆便用尖銳刺耳的聲音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