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焚着檀香,清幽雅緻,還不會過于厚重。
路明霜跟在裴應舟身後,像是做賊心虛,根本不敢主動開口,生怕裴應舟問起來。
門一關上,裴應舟便拉起他的手,他比路明霜高了半個頭,低着頭,漫不經心看着他,卻帶着壓迫感。
“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他的嫂子,難道不明白要跟他保持距離嗎?”
語氣算不上多兇狠,但路明霜就是感覺到了,他在生氣。
“家主,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明白。”
路明霜不動聲色推開他的手,隻可惜沒推動。
裴應舟自嘲笑了笑,甩開了他的手腕,背對着他,高大的身影,籠罩着路明霜,讓他感到一絲不适。
“離二十天還有七天,你說,明天就讓你去陪翊禮,如何?”
路明霜不可思議看着那人的背影,他是瘋了嗎?
“家主,你不能……”
“我可以,隻要我想,我能讓你不用殉葬,我也可以讓你明天就死,甚至是今天,反正沒有人會在乎的,不是嘛?”
他轉過身來,看着路明霜的小臉,漸漸蒼白,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身體不停顫抖,像是被他的話吓到了。
他瘋了,他徹底瘋了,從小到大都是循規守矩,沒有一天不按規矩辦事,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隻要把裴家發揚光大就好,其他的都可以抛開。
但偏偏路明霜出現了,像一個意外,不知不覺紮進他心裡,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裴應舟輕輕擦去路明霜的眼淚,溫柔得有些偏執,道。
“隻要你答應我,我什麼都能給你,更能護住你的性命,而裴行之他做不到的。”
聽着可不像是讓路明霜考慮啊。
“我能掃平你一切的障礙,你的哥哥,整個蘇家,以及你讨厭的人,我都會為你除掉。”
“隻要你願意。”
[路明霜:怎麼辦,我都想答應了,能不能直接讓他幫我查裴翊禮怎麼死的。]
[0719:當然不行!你要是直接答應了,那可就與原主的人設不符了,還是說你想再感受一下崩壞人設的後果?]
原主哪裡敢直接答應裴應舟的要求啊,擔心怕事,做什麼都小心翼翼,若是直接答應了,且不說别人了,就那個謝福生都會當着他的面趾高氣昂的,偏偏他還不能反抗。
可話是這麼說,不能直接答應,不代表不能間接答應。
裴應舟雖然危險,但對他最有利的就是權勢最大,若是能好好利用,或者是,讓他給自己拖延時間,否則就剩一周,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順利通關。
再者說,若是自己直接拒絕,裴應舟怕是真的會讓他明天就消失。
見路明霜許久不作聲,裴應舟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考慮的怎麼樣。”
路明霜歎了口氣。
“我不值得家主這麼費心,何況我在這個家裡,本就艱難,人人都能踩一腳,若是讓别人知道 ,那我豈不是……”
泫然欲泣,欲言又止。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了,更何況我說了會護你,說話算話。”
随後,路明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書房的,頭暈眼花。
他隻記得自己的嘴唇被咬得很痛,生疏的舌頭也不熟練地撬開他的牙關,欲擒故縱。
[0719: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就,啊?不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路明霜:我什麼也沒做啊。]
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等天黑,路明霜端着兩盤點心回了房裡,路上又遇到了謝福生,不過他如今臉色難看至極,可偏偏禮貌地向他問好。
謝福生都納悶了,這人到底給家主灌了什麼迷魂藥,這麼維護他,等看見路明霜消失後,便跟劉叔嚼舌根。
謝福生啐了一口。
“二夫人說的對,這就是個狐媚子!”
劉叔沒有謝福生的地位,但見路明霜不在,也跟着謝福生一塊說他壞話。
“可不是嘛,一個破落戶,蘇家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算了算了,咱不跟這種人置氣,反正都快死了。”
謝福生聽到此話,爽朗得笑出了聲。
兩個人勾肩搭背,走下了樓。
不過這些話,都被路明霜聽了進去。
他并沒有進去,而是躲在角落裡,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脾氣太好了,本來不想節外生枝,看來,還是得給一些人點教訓。
“快吃點東西吧。”
江延躺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封信,神情淡定,挑了挑眉道。
“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
“怎麼會。”
路明霜走過去,将點心放在茶幾上,之後便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餘光瞄了一眼那封信。
江延年輕,平時也經常鍛煉,加上傷的不嚴重,一天過去,身體便好的七七八八。
穿着路明霜給他拿的襯衫,有些擠,隻好解開扣子,半袒露着胸膛,八塊腹肌在淺色襯衫下若隐若現,表情嚴肅,眉宇間竟然沒有平時的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