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勝利者。”丹珠爾仿佛聽到了潘革翁心聲一樣,“從你把我當做一個無知小孩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你的人早就被我收買了,竟然還妄圖搶我的位置,真是可笑,死前我就好心告訴你吧,勝利者隻會有一個。”丹珠爾緊握着刀柄在潘革翁身後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道,“那就是我。”
潘革翁眼睛往上一翻,薄刀從他背後抽出,血失去了支撐的龐大的身體頓時脫力倒下砸地震響。
“胡特部那顔潘革翁,違背我們高潔的四族同盟合約,我作為可汗為我們四族利益将其伏誅。”淌着鮮血的刀尖向着屍體,滴答滴答滴着,滴到了屍體臉上一片殷紅。
丹珠爾望向衆羌人悍然問道,“可有人不服?”
無人應答。
海都不花沉默着,更多的是混亂,他的駐地遇襲那晚,他很确定是潘革翁的人偷襲的他們,可他确實沒見到他兒子,是陸敬觀告訴他,他兒子叛變一事,并非他親眼所見,現下陸敬觀的身邊人又送來了指認潘革翁的證據……難不成真的是他誤解了自己的兒子?
要不要順坡下驢?
海都不花躊躇不已望向了他的心腹軍師,軍師搖了搖頭,極小聲道,“您必須咬死,并且殺了他。”
丹珠爾性子殘忍,此番行徑來看,若不殺了丹珠爾,丹珠爾必然弑父,三部皆在的情形是現下最有力的情形,此勢過後,便再難成勢。
“您是燕君代表,請您作證丹珠爾與潘革翁勾結,他才是背叛四族的人。”軍師懇求吳語做最後一搏。
吳語壓根不做理睬,他對掙紮的蝼蟻不感興趣,也對失去用處的蝼蟻不感興趣,現在他是看客,正要迎來這場好戲的最高潮,吳語給了丹珠爾一個眼神,丹珠爾上前來從懷裡掏出了一紙文書。
出人意料的是,這是一張協約。
“看看吧。”丹珠爾故意惡劣地将紙張展開,放在了軍師面前。
這張協約簽訂不過兩日,這正是海都不花與陸敬觀結盟的協約,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着燕君助力海都不花奪回可汗,海都不花許諾的要向成漢稱臣的協定,上面海都不花的私人簽印蓋得清清楚楚。
海都不花的軍師往後踉跄了幾步,他知道自己的那顔一定與陸敬觀協定了什麼,陸敬觀才肯放他們回來,但他沒想到海都不花真的簽了這種協定。
“那顔……”軍師嘴唇顫抖,嘴唇蒼白。
“我沒有想要認這份協定,我隻是想先回來!”海都不花着急地解釋,急狠了去抓丹珠爾手中的協定,"給我!"
“這可不行。”丹珠爾輕易地躲開了狼狽不堪地海都不花,這張紙可不能輕易被毀掉啊,可是他從燕君懷裡摸出來的。
“我的父親海都不花與成漢人燕君勾結想要侵害我族利益,已經失去了繼任可汗大位的資格,此協議就是證據。”丹珠爾拿着協議抖了抖,給羌人衆環看了一遍,狷狂大笑,“我做這個可汗還有人有異議嗎?!”
“唰——”一隻穿雲箭破空而來,直擊丹珠爾手中的協議紙張,措不及防之下丹珠爾來不及避閃,草草往後退差點踉跄摔倒,那支箭墜地紮進他面前的地中。
“誰?”丹珠爾咬牙切齒,誰人這個時候還敢和他作對。
“你手裡拿着的協定是怎麼拿到的?!”陰冷冰寒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丹珠爾環顧四周找不到那個人。
“你出來!”
“我問你你是如何拿到的?那份協定隻會在一個人身上。”
“沒錯,隻會在一個人身上,我當然是從那個人身上拿到的。”丹珠爾不屑嗤笑。
“你動了那個人?”聲調驟然拔高,聲音裡充斥的殺意已經直逼丹珠爾面前,但過重的殺意也暴露了那人的行蹤。
找到了。
丹珠爾躍身往人群中去,伸手要将此人揪出來,那人也出掌反擊,丹珠爾以爪化掌兩掌對打到一起,人群下意識趕緊讓開。
在空曠的草地上,射箭之人的臉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張與丹珠爾一模一樣的臉,射箭人着黑色,丹珠爾着白衣,一黑一白面對面對峙着。
“是你。”丹珠爾意外道。
“我問你是不是動了那個人?”
樂魚表面依舊平淡如水,隻是他衣袖下藏着握緊的手掩蓋着他的方寸大亂,這份協定隻會在陸敬觀手裡,現在這份協定在丹珠爾手中,那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