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和駱肇就算在困也是倆小夥子,走路不疾不徐,卻也比其他人快。
隻是到了山路中間,姜嶼臣右腿膝蓋才剛好,稍微有點酸就不能再走,撐住旁邊的扶手。
一屁股坐石梯上。
“你先上去,我坐這等他們會......”姜嶼臣擡起頭,朝後面抻抻拇指。
駱肇低頭看了他會,忽然把自己身後的背包背在胸前,又不顧人底下人說什麼,把對方扯到自己背上。
“诶——”姜嶼臣下意識喊出聲。
“我背你走。”身體下邊的少年說。
姜嶼臣剛上去就要下來,“你别現在背我啊,這山路還長着呢,一會下山的時候腿更容易抖。”
駱肇: “沒事兒。”
“别啊,這天氣起太熱了,一會你中暑了我又扛不動你。”姜嶼臣還在上面說。
但他明顯是想多了。
現在年輕人體力是真好。
駱肇手放在姜嶼臣腳腕上,從後面托着他,有時候一步一個台階,有時候一步兩個。
氣息平穩都不帶喘的,汗都沒流幾滴。
但姜嶼臣還是沒幾步就嚷嚷着要人把他放下去,跟在他後面點的位置慢慢往上爬。
開玩笑。
自己好歹也是一米八大男人,哪能一直讓個小孩背着。
上到山頂的時候。
周圍還是暗暗的,山頂的涼風偶爾會吹到人臉上。
姜嶼臣和駱肇肩膀貼肩膀地坐石頭上,拿了從酒店帶出來的牛奶小面包,邊吃邊往底下看。
“看見沒,咱們昨晚上就在那塊吃的晚飯。”姜嶼臣往底下指。
駱肇“啊”一聲,又說,“那條巷子再往前走,後面靠牆的位置,我們倆在那兒接過吻 。”
姜嶼臣:“......”
“你腦子裡除了這個就裝不進别的是嗎。”差點想把人一腳踹下去。
駱肇沒理他這句,把人手扯過來抓着。
周圍也有其他人陸陸續續來了,大夥都在這等了會。
鎮上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還在酣睡。
周圍本來很安靜,即便有人說話聲音都放得極輕。
旁邊有拍照的忽然喊了聲什麼。
起初有一點光暈慢慢升起,先是露出淡黃色的半顆腦袋,中間那團光圈逐漸往四周發散。
散到人的影子慢慢往後退。
最後再一下整個跳出來。
光芒普照大地,四周的一切全部慢慢由暗轉亮。
駱肇是第一次看日出。
以前在村裡,小時候曾經也那麼早起來過,看見過無數次房屋樹葉,由暗轉亮,但那時候等待他的是幹不完的農活。
隻覺得天亮天黑一個樣,根本不會有心情擡頭去看。
“你聽說過有個詞叫做初肇嗎。”姜嶼臣手往石頭後面撐,扭臉沖他,“初一的初,駱肇的肇。”
駱肇一怔。
“意思就是太陽剛剛升起,一切才剛開始,這要放以前是對古代帝王的贊美,那些個皇宮太子都搶着要這字兒呢。”
姜嶼臣專注地看進他眼睛,“是個很好的名字。”
駱肇從他的第一句,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不僅說不出,他現在眼裡也看不到什麼日出,能裝下的隻眼前這人。
看着他,心裡有什麼東西被一點點撐大,腦子裡閃過昨天坐在陶藝館裡——
他第一次跟姜嶼臣說,自己的名字不好。
“雖然我不知道你爸媽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但不管怎麼說,咱也可以變着法兒去理解。”
“反正隻要咱們自己得勁兒就行。”
姜嶼臣看着眼前,除了現在兩人關系的親密,偶爾也會想起剛把他接回家時,那個渾身是傷,像條流浪狗一樣少年。
現在看着他,内裡的感情蒸騰,是作為一個大哥哥的欣慰。
欣慰這個擺脫過去的少年,能成長成現在這樣,擁有最火熱赤誠的一顆心,極為優秀又難能可貴。
駱肇想的卻和姜嶼臣不一樣。
隻上前一步,手搭在他肩上,一臉認真道:“我想吻你。”
真·光天化日之下,吻是不可能吻的,何況周圍還這麼多人呢。
姜嶼臣撇開臉,把他推出去點,“别鬧......現在這樣是真不行。”
駱肇也知道這地方不合适,覺得可惜。
面上也不敢真的勉強,身體離遠了點,放在人肩上的手卻沒動。
沒想到姜嶼臣卻反手扯住他袖口,“但今天是你生日,所以——”
拉着人躲在身後不遠處,一棵沒人注意的老樹後面,衣領扯下來以後飛快地在駱肇耳垂含了一瞬。
本來以為這樣對方就能滿意。
但下一秒兩人就互換位置,駱肇眼裡不可置信的目光還沒褪去,就已經擡手把人手腕摁樹上,拼命在底下這片唇上吮起來。
姜嶼臣頭先掙了兩下,一句“不行”都到嘴邊了又給堵回去。
漫天的吻含着獨屬于少年的野性,帶着突如其來的占有欲,把懷裡的心上人吃得連渣都不剩。
身後的太陽已經高高挂起。
幾隻麻雀落在不遠處的地上,聽到旁邊傳來的咂咂聲,一下又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