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現在特想一腳給他踹下車。
但他不行。
因為現在坐的不是他自己的車。
自他出車禍以後,駱肇旅遊回來就去報了駕照,距離開學還有段時間,他每天泡車管所裡,科目二已經考下來了。
周末去考科目三。
再此之前他倆都是在網上叫的順風車,壞處是姜嶼臣不能吼人,好處是,因為司機坐着,駱肇不能輕易被趕下車。
但姜嶼臣回了家就把人關屋外頭。
他倆都挺有意思,分明同住屋檐下,也有各自房間的鑰匙,但每次鬧情緒了,都關在自己房間裡不出來。
覺得好像這樣就能跟人隔開,結果最後卻一般都是越黏越緊。
到了快晚飯的點,駱肇直接開門進去,沖他說,“吃飯了。”
濃郁的酸甜香飄進來。
今天駱肇做的是番茄肉醬面,旁邊擺着兩份鳕魚排。
姜嶼臣往那看一眼,屈尊降貴地從電腦桌前站起來,往外頭走。
結果吃飯的時候駱肇忽然又說,“睡衣也行。”
“隻要是你貼身穿過的。”
姜嶼臣:“......”
把卷面的叉子往旁邊一擱,無語沖他,“你這都什麼奇怪的癖好。”
“不是癖好。”駱肇擡頭看他,眼神沒有一絲起伏,聲音宛如siri,“我隻是會想你。”
姜嶼臣:“......”
耳燙的把臉偏到一邊,“想我就想着去,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事。”
上次被抓到的内褲已經被姜嶼臣拿回去鎖好,這次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對方輕易得逞。
駱肇後來也沒再說話。
反正他倆串房間串慣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姜嶼臣房間裡拿。
晚上吃水果的時候駱肇又提了一次,說是他這次月考數學和物理雙滿分,不能一點獎勵都沒有。
姜嶼臣有學霸濾鏡,在駱肇跟前從來都是心軟又經不住磨。
重點是駱肇現在臉皮跟城牆一樣厚。
洗澡的時候又鑽進來,到了睡覺的點還在跟他按摩,靈活的手在他兩邊黏着,推都推不出去。
所以最後倆人又是湊一塊兒睡的。
但駱肇這回再沒敢動手動腳,隻給人按摩,按完往旁邊多挪了兩個拳的位置,不再像之前那樣捁着人睡。
姜嶼臣本來好好睡着,忽然想起什麼後下了床,把那套西裝襯衣拿出來,抻平整以後,挂在房間門口。
不說差點忘了,他明天有事,還真得穿這套衣服。
駱肇一直看着他,直到人躺回床上,手忽然從人後面往他肚子上面伸。
姜嶼臣警告地出了個聲,他才低聲道:“想清楚要給我了?”
“想美事去吧。”姜嶼臣冷聲一聲,沖身後人說:“明天要穿的。”
他要回江大一趟。
高院長這些天老給他打電話,張揚是他介紹過來的,發生這麼大事兒,肯定不能裝作毫不知情。
結果姜嶼臣剛一接,對方先是給他道歉,結果又提了句江大一百三十年校慶。
讓他一定要過來,給建築學院的學生分享創業經驗,還保證說,自己不會再用私人關系随便塞人給他。
“所以你明天要回江大?”駱肇頭擡起來點。
姜嶼臣“啊”一聲,側半個身體往後看眼,說,“怎麼啦,想跟哥去?”
說是這麼說,但也知道野崽子明天是要上課的。
駱肇先是沒說話,後來無視對方警告,手繼續往前探索,“意思是明天有很多人會看你穿那套衣服?”
手在姜嶼臣睡衣上抻兩下。
姜嶼臣給弄的有點癢,沖人說,“别胡鬧啊,我又不是沒穿出去過。”
“可他們不同。”駱肇語氣挺認真,“他們年紀跟我差不多大。”
姜嶼臣無奈:“......合着你以為我就會吃嫩草是吧。”
“吃我可以,吃别人不行。”駱肇趴在他肩上,腿往後靠,手已經解開他睡衣的第一顆扣子,“哥。”
“給他們看之前,先穿一次給我看看吧。”
姜嶼臣:“......”
他現在把人趕回去還來得及嗎。
第二天姜嶼臣一大早把車開到江大建築學院門口。
身上的襯衣西裝精緻筆挺,沒有一絲褶皺。
昨晚的情況他是絕對不會跟駱肇那樣鬧的,今兒有正事,要是給人看出來,他這張臉就真沒地方擱了。
今年校慶和開學典禮聯一塊。
人來車往,姜嶼臣好半天才找到停車位,下來以後先去學校大樓門口的紅色橫幅簽到。
一排大學生站後面,穿着文化衫,戴着禮帽,正在對一個個校友做來訪登記。
“姜嶼臣。” 遞上自己的請柬。
看到他以後,前排幾個小學妹眼睛一亮。
一上午來的幾個中年男士快要秃頂,這麼年輕英俊的還是第一個。
紛紛朝他這看眼,又互相小聲讨論幾句。
姜嶼臣卻隻往二樓學院新生報處看,那裡站滿了人,不時會有提着行李的學生家長進出。
駱肇今年高二,後年開學的時候估計也會像他們一樣,把入取通知書帶身上,穿梭在教學樓和宿舍之間。
提着行李,誰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