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經離開那個鬼地方了,嘻嘻嘻。”風塵子心情頗好,轉着圈繞到了他的另一邊,“可惜呀,還是離不開這個見鬼的銅燈,那就隻能跟着你走喽,昆玉,你喜歡到處玩嗎?”
秦琢誠懇道:“不喜歡,我更喜歡安定的生活,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風塵子遺憾無比地“哦”了一聲:“這樣啊,真是太可惜了……那你認識什麼喜歡四海為家的人嗎?”
“不認識。”秦琢平日裡往來的都是些仙門子弟和蓬萊十一島的老百姓,篩選一番後,發現能托付銅燈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還是自己随身帶着得了。
“好吧。”風塵子頓時蔫吧了,“對了,我言而有信,記載武侯奇門的玉簡就藏在銅燈裡,你打開看吧。”
秦琢對武侯奇門不感興趣,但對諸葛亮有種特殊的情感,早年在武侯祠因為讀到《出師表》而嚎啕大哭,後來才知曉自己與蜀漢還有這麼一段因果在。
如今,這份或許是世上唯一留存的武侯奇門的傳承,兜兜轉轉,竟又到了自己的手中,就不得不讓秦琢暗歎一句天意如此了。
秦琢問道:“這盞銅燈可以打開?”
他着實吃了一驚,這盞銅燈雖然拿在手裡有點沉,但體量卻不算太大,他實在找不到可以放入玉簡的空間。
風塵子驕傲地回答:“當然可以打開!本來這隻是一盞普通的銅燈,用來存放玉簡的機關是果兒姐姐加上去的!”
秦琢在夢境裡研究了半天,也沒在銅燈表面找到任何類似機關的部位,他将手中的燈與自己的記憶仔細比對了許久,确信自己并沒有記錯,夢中模拟出來的銅燈和手中的别無二緻。
那這個機關究竟在什麼地方呢?又該如何開啟呢?
“昆玉呀,你等一等啊,我這就幫你打開!”風塵子有些興奮,把秦琢的頭發吹得在空中淩亂地狂舞。
秦琢被自己的頭發糊了一臉,還沒來得及用手撥開,就聽到咔咔的清脆聲響。
低頭一看,銅燈的底座已經彈了出來,上下分離,露出一個夾層。
原來底座是雙層的,但做工精良,嚴絲合縫,光用眼睛根本看不出來,中間還有一個薄薄的空位,整齊地平放着十幾片玉簡。
秦琢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甚至不需要看,不需要碰,隻憑失去銅燈底座阻隔後流露出的幾絲氣息,就知道了這些玉簡是什麼東西。
山海玉書!
還是十幾片!
他怔怔地盯着銅燈的底部,被這份天大的驚喜砸得暈頭轉向,一時沒法回神。
風塵子這個缺心眼兒的完全沒看出秦琢的異常,自顧自地在他耳邊繼續絮絮叨叨:“果兒姐姐可聰明了,她把開關設置在了内部,隻有我能在不傷害銅燈的情況下把開啟機關!”
秦琢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表情和聲音都十分冷靜:“風塵子。”
“咋啦?”
“你确定諸葛果藏在銅燈裡的玉簡,是有關武侯奇門的嗎?”
“不然呢?”風塵子莫名其妙。
“你自己看過嗎?”秦琢不依不饒。
風塵子有些不耐煩了:“我看這東西幹嘛呀?我又學不會……反正果兒姐姐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如果你學不會那一定是因為悟性不夠!跟果兒姐姐沒有關系!”
他說話間,秦琢已經把那些玉簡一個不落地取了出來,在桌面上排好,指尖一彈亮起一點柔和的熒光,就着微光仔細辨認起了玉書碎片上的字迹。
“嗯?”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疑惑的氣音。
這些玉簡上的内容别說和諸葛亮了,和法術都沒有任何關系,主要是記載了幾座山的位置,而且這些山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的方位都和日月相關。
譬如“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或者是“大荒之中,有龍山,日月所入”。
共十三片玉簡,記載了十三座大山,日月之出有七,日月所入有五,日月所出入有一。
一下子拿到了十三片玉書碎片,秦琢觸摸時就能感受到其中充盈的力量,但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風塵子……你确定這些玉簡就是諸葛果藏進銅燈裡的那些嗎?”秦琢的眼睛都有些發直。
風塵子急了:“是呀,就是這些呀!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啊!”
“你說話小聲一點!”秦琢面色嚴肅地沉吟片刻,又說,“你能把諸葛果當時的話複述一遍嗎?”
風塵子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重複道:“果兒姐姐說,隻要有人能看懂這些玉簡,就能領會到奇門的奧妙所在。”
“等等?奇門?”秦琢抓住了一絲不協調之處。
“咦?有問題嗎?”
秦琢跟他咬文嚼字道:“你确定是她說的隻是‘奇門’?而不是‘武侯奇門’?”
“我絕對不會記錯果兒姐姐的話的!”風塵子氣鼓鼓道,轉而又有些疑惑,“果兒姐姐說的奇門,當然隻會指武侯奇門啊,你糾結這個幹什麼?”
秦琢不說話了,玉書碎片出現在這裡,他必須仔細思考每一個細節。
奇門的創始人為九天玄女,黃帝、風後、姜太公,都是個中高手,或許諸葛果所說的奇門,并不是指武侯奇門。
而是某種更古老、更晦澀的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