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駒往後飄了一段距離,堅持不懈地用拇指和食指給秦琢捏了個愛心。
“我知道女嬌姐煩我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是一個好丈夫,不會是一個好父親,不會是一個好兒子,但是,那又怎樣呢?我隻是一個女孩子啊!所以哥們兒你結婚了嗎?”
秦琢下意識看了周負一眼:“還沒呢……”
“那秦公子可以考慮一下我嗎?”荀駒興沖沖地開口。
她的語速太快,直到說完,秦琢才來得及吐出最後幾個字。
“……但是快了。”
聲音幹巴巴的。
“哦,那算了。”荀駒轉進如風。
女嬌瞥了她一眼:“剛見昆玉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樣?如果你真想找個男人,我青丘那麼多男狐狸還不夠你挑的嗎?”
“你不懂,世間自有真情在,所有帥的姐都愛……但說實話,男人還是紙質的最好。”荀駒的面色帶着一點憂郁。
“我以後再也不搞抽象了,在這個冰冷的山海界,沒有人能理解我的幽默……”
秦琢沉默了。
這麼多年,荀駒是第一個,能讓他各種意義上都啞口無言的人。
周負還在好奇地追問:“所以,‘帥呆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琢道:“我知道,‘帥’是用來形容男子相貌英俊的。”
先前譚奇,或者說季英,就用這個詞形容過他,想來應該是人界特有的詞。
要不改天介紹荀姑娘和譚奇認識一下吧?
“錯!大錯特錯!”荀駒一手叉腰,一手豎起食指,沖他們晃了晃,“帥是一種感覺,無關性别。”
“行了行了,别鬧了。小荀,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還沒有忘吧?”女嬌拍了拍秦琢的肩,扭頭看向荀駒。
荀駒手腕一翻,原本豎起指向天空的食指瞬間化作一個自信的大拇指,笑出一口锃亮的白牙。
“放心,交給我吧!”
塗山之會除了結盟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環節,那就是讓荀駒陳情,述明天魔和穹阙誕生的真相,從而揭露無限主神在兩界造下的冤孽。
然後呼籲百族聯合,共同對抗無限主神。
高聳的祭壇之下,氣氛莊重而肅穆,各方領袖齊聚一堂,等待吉時。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周負的身影悄然隐匿,那些有點名氣的勢力都排得整整齊齊,站在最中間的是大乾皇帝東方毓和長定公主東方介。
至于秦琢,他屬于東道主之一。
“時間差不多了。”女嬌同樣身披錦繡華服,顯露出九尾之相,她看了看天色,對身側的秦琢和塗山越安撫一笑。
“走吧。”
女嬌沿着一路鋪設的紅毯走出了閣樓,秦琢和塗山越對視一眼,持着禮器緊随其後。
紅毯兩旁,塗山一族的族人和百族的代表們肅立兩旁,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敬畏。
秦琢心無旁骛地跟着女嬌,看清他的面容之後,四周不斷響起壓抑的驚呼和忍不住的竊竊私語聲。
但秦琢卻選擇不為所動,目光始終未曾偏離紅毯盡頭的祭壇。
秦家衆人也看到了這個熟悉的身影,臉上表情不一,就連淡漠寡言的秦大小姐秦思憫,都不禁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
祭壇上,香爐中升起的煙霧如同輕柔的雲霧,在空中緩緩缭繞。樂官們悠揚的樂聲響起,禮官們引領着儀式的進程,随着那旋律的流淌,儀式即将拉開帷幕。
女嬌緩步走到祭壇前,先是對着天空深深一拜,以示對天地的敬畏。
随後轉身面向人群,聲音沉穩有力,如同大道之音在人群中回蕩。
“今日,我們彙聚于此,共同見證這場千年難遇的盛事,願我們的聯盟,如同巍峨峻拔的山巒,屹立于天地之間;願我們的未來,如同廣闊浩瀚的星海,閃耀着和平與繁榮的光輝。”
秦琢站在祭壇一側,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看到了東方毓和長定公主東方介。
東方毓的面容刻着歲月的痕迹,嚴肅而莊重,但在這莊重之下,不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如同暗潮湧動,難以平靜。
而東方介,她的神态看似平淡如水,但秦琢敏銳地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一縷被愚弄的憤恨。
“昆玉大人,你看。”塗山越低聲對秦琢說,向東方介的方向使了個眼色,“長定公主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
秦琢微微搖頭:“沒事,她就是突然發現我不可能為她所有了而已。”
就在這時,祭壇上的儀式達到了高潮。女嬌帶領着衆人,向着蒼穹敬獻這一刻的虔誠。
“請皇天後土見證,願我們的聯盟如同磐石般堅不可摧,願我們的友誼如同長河般永不幹涸。”
女嬌的聲音中蘊含深厚的情感,如同春風拂過心田,溫暖而動人,聽者無不為之動容。
按照計劃,接下來就輪到荀駒上場了。
可他們等來的不是魂體的荀駒,而是一個本應遠在北海的鲛人。
“今日塗山會盟,我蔚姝代表北海鲛人一族,向諸位奉上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