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嬌皺了皺眉,她可不覺得關押尹蒼蒼是什麼好事。
一旦有什麼閃失,塗山部族豈不是要承擔全責?
正要開口拒絕之際,她卻瞥見了荀駒央求的目光,而秦琢也轉過頭來,用眼神示意她答應。
女嬌心中一緊,荀駒或許是想為尹蒼蒼求一個痛快的解脫,但秦琢絕不會無的放矢。
于是,話到嘴邊,她又硬生生地改口問道:“……你想打聽什麼消息?”
“塗山族長放心,我定不會叫族長為難。”蔚姝依然保持着得體的笑,眸光卻幽深了幾分。
她毫不客氣,不做絲毫鋪墊便發問了。
“我想請教,如今何處還能覓得大量的息壤?”
聲音中帶着一絲迫切。
息壤掘之益多,當年洪水泛濫,鲧偷竊了息壤用來堵塞洪水,他的兒子大禹也曾嘗試用息壤封堵水道。
治水成功後,息壤有沒有剩餘、還剩下多少,現在可能隻有女嬌能解答了。
“息壤?”女嬌眉頭皺了起來,目光銳利地盯着蔚姝,“你們北海鲛人族幾乎不上陸地,要息壤做什麼?”
蔚姝道:“自然是救命。”
“誰的命?”
“事成之前,我不便多言。”
女嬌想了想:“也罷,我手上沒有現成的息壤,但我倒是知道哪裡還有,隻怕你取不來呢。”
“能否取得,全憑各人本事。塗山族長隻要告訴我,在哪裡可以取到就好。”
女嬌道:“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吧。”
“共工有位臣子名叫相柳氏,禹殺死相柳後,發現其血腥臭不可聞,流經之處五谷不生。”
“于是,禹就掘土填埋這塊地方,可是填滿了三次,卻塌陷了三次,于是大禹在此建造了一座衆帝之台,而帝台之下,就封存着最後一份息壤,用以中和相柳氏身上流出的毒血。”
“帝台之上,還有一位仙君鎮守。”
“他的存在不僅是為了鎮壓相柳氏的怨氣,更是為了借助不周山之巨力,穩固世界的屏障,抵禦無限主神的侵襲。”
“想要完好無損地取出息壤,勢必要毀壞帝台,然而你我都沒有重建帝台的能力。”
“無論如何,那位仙君絕不會同意你掘開衆帝之台。”
女嬌語氣淡然,帶着胸有成竹的笃定,蔚姝
秦琢聽到蔚姝向女嬌求取息壤,就知道她是在為複活應龍一時籌劃,但未曾料想到,世間僅存的一份息壤就在周負鎮守的衆帝之台下。
他向人群中的周負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周負也回以茫然的神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那可難辦了啊……
應龍複生幹系到的不僅是庚辰本身,還有藏在應龍佩裡的那片山海玉書。
是複活應龍重要,還是衆帝之台重要?
哎,散會後和周負一起去找蔚姝老祖詳談吧。
對了,還有軒轅劍的劍格要送往北海,格翁裡的修煉問題也得和大荒那邊商榷好,看看能不能借石夷一用。
祂繼承了噎鳴的歲月之力,或許能加快格翁裡的修行速度。
秦琢心中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他并不想被動地等待無限主神進攻山海界再進行防守,相反,他打算将無限主神引出來,以攻為守。
唯有主動出擊,才能在戰略上占據先機。
為此,他已經暗中埋下葉司和尹蒼蒼兩枚棋子,隻等時機成熟了。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型,隻是其中諸多細節還需打磨,不可急于一時。
思及此,秦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與女嬌和塗山越一起退場。
女嬌問他:“昆玉,你暗示我接受那鲛人祭司的條件,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你一時心軟,想保下尹蒼蒼的性命吧?”
“怎麼可能,我是這樣的人嗎?”秦琢笑了笑,也不賣關子,立即解釋了起來,“既然荀姑娘與尹蒼蒼認識,那麼玩家之間必然有相互聯系的手段吧?嗯……通過系統?”
荀駒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
“這就好辦了。”秦琢道,“讓尹蒼蒼試一試,能不能用系統把潛伏在山海界中的其他玩家找出來。”
塗山越主動請纓:“我來安排吧。”
“那便拜托越大人了,對于那些玩家,抓捕過程中斷手斷腳、殘了廢了都沒關系,留下性命即可。”秦琢的嗓音仍然溫溫柔柔的,卻讓聽者莫名脊背發寒。
他笑容清淺,任誰見了都得贊歎一句君子如玉。
“如若無限主神發覺,祂在山海界布下的所有眼線同時消失,會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