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遙将手機交給汪廷希,轉身又進了大廳裡找洗手間去了,汪廷希目送甯遙的身影,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手指不小心碰到甯遙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汪廷希看見甯遙的屏保,渾身戾氣消失不見。
他捧着手機蹲在路邊笑得像是個孩子。
甯遙的手機屏保照片是那張被偷拍的初吻照。
甯遙或許很排斥,或許不明白,他有太多的自相矛盾,有太多的自我唾棄,但他的坦誠從未改變,愛是最直接,最純粹的表現,他會質疑自己,但不會質疑愛。
甯遙正小解着,旁邊的空位來了個奇怪的男人,這男的也不去别的空位,就在他身邊,甯遙想着速戰速決,他剛拉好褲子拉鍊,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捂住了他的嘴巴,甯遙身體快速反應,直接給男人來了一個過肩摔,鼻尖萦繞着奇怪的藥水味道。
甯遙來到水龍頭處給自己拼命灌水,隻是他還是小瞧了這藥效,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逐漸模糊了起來,他支撐着身子,不讓自己摔倒,“有人嗎?!”
“救命……汪廷希……”
甯遙沒了聲音倒在地上,男人揉着自己摔痛的肩膀正準備帶甯遙離開,衛生間門口傳來動靜,男人當機立斷扛起甯遙來到廁所隔間。
“我靠,這衛生間沒壞門口還放個牌子?還好進來看一眼,要不然老子真是要被憋死了。”
男人聽着外面沒了動靜,低頭看了眼已經昏迷的甯遙,他扒拉甯遙的臉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什麼危險人物,還要我親自出馬?”
“算了,不糾結,早複命早拿錢。”
男人正準備扛起甯遙,廁所隔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暴力拉開,男人傻了眼,他可是鎖了廁所門的,擡頭往上望去,汪廷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男人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在笑。
“你要向誰複命?”
汪廷希歪頭看了眼斜靠在一邊的甯遙,弧度擴大,男人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就被汪廷希拽到了最裡面的隔間裡,“你知道他是誰嗎?”
男人被汪廷希氣勢所迫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汪……汪廷希。”
“很好,你怎麼不對我下手呢?你對我下手我頂多告訴你下次花樣多點,但你對他下手,我隻能說,你要橫着出這扇門了。”
男人死咬住墩布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腦子裡全是汪廷希剛剛說的那番話。
“你猜禍不及家人這句話在我這兒好不好用?想讓我滿意,就别出聲,要是讓他聽見一星半點,那後果不會是你想看見的。”
汪廷希走到鏡子前,打開水龍頭沖洗着水上的血迹,一縷縷的紅色混着清水被洗刷幹淨,等确定自己手上沒有血迹了,他才去隔間裡抱起甯遙。
甯遙的眉頭緊緊皺着,汪廷希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與無措。
臨走前,汪廷希腳步一頓。
“無論是誰,沖我來,再敢把手伸向他,後果自負。”
汪家家大業大,在鶴城也有連鎖酒店,汪廷希動用特權找來了一個權威醫生——的徒弟。
“什麼意思?”
“汪總,張醫生在手術實在是過不來,這位醫生叫烏熾,是張醫生的關門弟子,醫術絕對有保障。”
汪廷希沒說什麼,側開了身子,讓烏熾上前檢查甯遙的身體狀況,随着烏熾觸碰的地方越來越多,汪廷希的臉色越發陰沉。
一旁的酒店經理察言觀色,“烏醫生啊,咱們檢查還是要注意分寸的。”
“出去。”
經理以為汪廷希說的是醫生,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說的是自己,得,拍馬屁拍馬腿上了。
“他怎麼樣?”
“各項體征正常,應該是□□,過段時間就會醒。”
“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烏熾仔細檢查了甯遙頭部以及四肢,“沒發現什麼外傷,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如果你不放心,到時候可以來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烏光是你哥哥?”
烏熾收拾器械的手一頓,他的目光沒有剛剛那麼友好,“汪總什麼意思?”
“我在網上讀到過你哥哥發表的關于解離的論文,角度很新穎,我們集團正好有意往這方面發展,隻是你哥哥後面好像不再繼續研究了,你能引見一下嗎?”
“解離?”烏熾往床上的甯遙身上看去,汪廷希下意識地擋住了烏熾的視線,烏熾頓時了然,他語氣中多了幾分真情實意,“汪總,不是我不給你引見,是你見不了。”
“為什麼?”
“我哥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