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觀測”裡看到的場景一樣，第五攸也似乎在等着什麼，面前同樣擺放着一杯咖啡。

他手指稍微用力，便感覺到一層無形的阻力被突破，可以正常活動了；而一旦放松下來，那種微妙的隔閡感又會出現——這應該就是系統所說的“自動演繹”了。

身後有窸窸簌簌的動靜，餘光瞥見是助理凱特站在沙發背後，正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助理小姐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更厚一些，看來此時天氣尚寒。

不多時，休息室門外響起了“當當”兩下敲門聲，還未等裡面應答，門就被推開，來人徑直走了進來。

高跟鞋的踢踏聲清脆的響起，來人在休息室中央站定，伴随着一聲簡潔自信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塞缪爾·休的助理丹妮特絲 ·伊斯。”

第五攸：……？

饒是還在氣頭上的第五攸都發覺不對。

而“黑巫師”連目光都沒動一下。

房間一時間安靜下來，無人說話。

過了大概５秒鐘，助理凱特的聲音在室内響起：

“凱特·康斯坦斯，‘黑巫師’的助理。”語氣有種微妙的、表面客氣的感覺。

而丹妮特絲似乎也感受到了慢怠，沒有理睬凱特，自顧自地走到 “黑巫師”的對面。

她停頓一下，視線落在“黑巫師”的相貌上，然後眉宇揚起，表情生動仿佛略帶驚訝的“嗯哼～”了一下。

與此同時，第五攸也看清了丹妮特絲的外表：

服帖合身的職業裝，富有光澤的金發帶着波浪般的卷度，沒有戴眼鏡，腳下踏着七公分的高跟鞋，狀态自信且從容

——與“觀測”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唯一不變的是左手臂托着的一大本檔案，但她毫不費力的樣子甚至讓人下意識忽略了。

第五攸擡眼注視她的面容神情，不放過一絲細節，随後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丹妮特絲綠色的眼晴仿佛兩顆玻璃珠，瞳孔有些許不正常的擴散，面部線條在表情切換之間凝固不動，像個塑料假人。然而，她的神态又跟表情的僵硬是割裂的，連站立的姿态都透出自信大方，自然和不自然混雜，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感謝你前來為塞缪爾提供幫助，”她自顧自在對面坐下，微擡着下巴朝“黑巫師”點了點頭，将帶來的文件夾放在桌上，再往前一推。

說是助理，看她的姿态簡直比“監管處”的長官還要神氣。

這個時間線的“黑巫師”顯然不知道未來丹妮特絲的變化，但“自動演繹”毫無動靜，此刻“黑巫師”同樣看着丹妮特絲一言不發。

站在身後的助理凱特開口：

“不用，隻是監管處的委托而已。”

正微擡下巴看着“黑巫師”的丹妮特絲，不可避免的把視線移到說話的凱特身上，用一種讓人不舒服的視線上下打量她片刻，忽然笑了一下：

“監管處委托了向導塔，然後你們就被派來了……說得對，确實感謝錯了人。”

她語氣不屑，咬音刻意，仿佛跟他們有私仇。

話說到這份上，丹妮特絲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她目光轉回“黑巫師”身上，盯着他，身體前傾，語速放慢。

“‘黑巫師’，我聽說過你，不管你在向導塔怎麼為所欲為，但監管處不是你的地盤，塞缪爾也絕不會當你的犧牲品，如果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她停頓，輕笑一下加強語氣：“塞缪爾那幾十萬粉絲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說完，她往後靠在沙發背上，擡起下巴輕蔑地看着“黑巫師”。

第五攸：這NPC好像不太聰明。

站在“黑巫師”身後的助理凱特覺得有趣一般哂笑了一聲：

“真是叫人害怕，這麼神通廣大的粉絲……”她故意停頓，慢條斯理地打量了休息室一圈，仿佛很疑惑：

“怎麼沒把他從這破地方救出去呢？”

“啊，”她仿佛恍然大悟，雖然還穿着闆正的職業裝，但凱特身上竟然透出一股兇狠而又混不吝的氣質：“一定是因為他舍不得這些病友吧？畢竟要是出去了，哪還能找到這麼多同類呢？”

丹妮特絲的臉在很短的時間内漲紅了，側頰的虎爪骨都抽緊了，眼神狠狠地盯着凱特：

“‘黑巫師’又是什麼好名聲？詛咒他下地獄的人怕是比整個監管處的人都多！”

凱特無所謂地一笑：“你大可以跟塞缪爾一起在牢房裡詛咒，可惜，我們怕是聽不見了。”

“！”丹妮特絲的手一把抓住了桌子的邊緣，仿佛要拍案暴起。

但她終究沒起身，神情氣憤兇狠，梗着一口氣僵在那，透着經驗不足和虛張聲勢的慌亂。

第五攸擡眼觀察丹妮特絲片刻：現在神情自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