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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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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顔默默注視着趴在桌上陷入沉睡的弟子,将藏在心底之事向兩位長老緩緩道來:

“那夜山輕河在青冥峰後山遇到貓妖,千鈞一發之際,仿佛有什麼東西傷了那妖物,貓妖竟對他十分忌憚。我當時便覺不妥。”

柳如雲捋了捋胡子,“莫不是師徒印?”

“師徒印裡有我一縷靈識,如果是靈印所為,我不會毫無察覺。”裴顔沉吟片刻,“且那貓妖的妖丹裡還藏有另一股魔氣。雖然微弱,但魔性極強。”

說到這他面露沉郁:“這股魔氣一旦靠近山輕河就變得極為暴烈。甚至會主動向他靠攏,但貓妖自己卻又極為懼怕,為逃離山輕河甚至不惜自斷筋骨,自毀修為。”

聽到這,柳如雲和宋束刀終于知道裴顔為什麼特意設下結界了:這幾句話足以撼動整個神魔大陸!

裴顔坐下來啜了口熱茶,“我推測,真正讓貓妖懼怕的是他體内的另一個靈華。但我探過山輕河的脈,暫且看不出異常。”

“有沒有可能像你的師徒印一樣,這小子曾被另一個人設下過某種印記?隻是靈力霸道,且與魔氣有呼應之兆?”宋束刀面如深水道。

“目前也隻能這樣理解。”裴顔屈指揉了揉太陽穴,“如今我正在抓緊時間教他清心決和基礎陣法。希望一年期滿,他下山曆練時不要出狀況。”

柳如雲訝異地扭過頭看了裴顔一眼,撇了撇嘴:“你這甩手掌櫃還能想到一年以後的事兒?”

裴顔淡淡一笑,笑容轉瞬即逝。

宋束刀瞅着裴顔昙花一現的笑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嘿嘿”一聲:“要我說,這小子雖然脾氣兇悍,但也不至于翻了天去。何況他跟着裴顔,日日言傳身教、耳濡目染,量他也沒這個狗膽。何況咱們淩雲宗百年仙門,難道還護不了一個毛頭小子?”

裴顔和柳如雲相視一笑,眉目舒展,盤踞在淩浮殿的低壓漸漸散去。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讓山輕河抓緊時間修行。再者,貓妖背後之事要早做打算。”裴顔說。

一聽到貓妖,久未動手的宋束刀突然興奮起來:“這事就教給我!待我下山一探究竟!”

柳如雲:“是該查探清楚,恐怕他們是盯上了這個孩子。”

裴顔沉默。

其實這些情況早在山輕河第一次出現身體異樣的時候他便有所猜測。再三猶豫,他還是決定告訴師兄和二長老。無非是希望,如果自己不在,他們可以看在山輕河靈根極佳的份兒上,護住他一條性命。所以他才會在佟蒿報信後,依舊選擇放任山輕河打到最後一刻。

不如此,不足以讓山輕河證明自己,也不足以讓衆人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

裴顔盯着山輕河的睡顔,眸中思慮萬千。

柳如雲:“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執課長老不過是做了别人的刀,可到底誰會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李明威狠狠拍了下桌子,桌上茶盞一顫,叮叮當當響了起來,“不管他是誰,都不能讓這家夥的手再伸到我們淩雲宗!真當我淩雲宗是軟柿子啊!”

他拍案而起,背着手焦急踱步,“這樣,明天就把青冥峰的事務歸到我名下約束管理,保證把山門上下收拾幹淨!”

裴顔欣然答應:“我正有此意。”

大長老笑眯眯地看着裴顔,嘴裡卻咬牙切齒:“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會偷懶的了。讓我打雜,讓老二掌刑法,老三隻管閉門不出研究靈藥。喔,我們幾個把活兒都幹了,你幹嘛去?”

柳如雲想起當年被裴顔坑蒙拐騙來淩雲宗幹髒活兒累活兒的恥辱生涯,就一臉悔不當初。

“唉,傷心啊!數十載同門之情,到頭來,隻不過是人家裴師尊的管家罷了!”柳如雲捶胸頓足。

柳如雲哭得情真意切,奈何裴顔根本不吃他這套。一揚眉毛淡定起身,走出半步又細細叮囑:

“山輕河我先帶回淩塵殿了。對了,雙生靈華的事先别讓他知曉。”

待山輕河迷迷糊糊醒來,一片雪白便撞進眼底。不是裴顔又是誰?

“師父,”他撐着床榻起身,“我剛才怎麼了?我們這是,回淩塵殿了嗎?”

裴顔給他掖了掖被角,口氣不緊不慢:“你強行運功,體力消耗過度,歇了一覺有沒有覺得好些?”

山輕河活動一下筋骨,先前緊繃沉重的滋味确實好了許多,“沒想到地裂和去魄的威力這麼大,我差點撐不住。”

他複又垂下頭,目光些許躲閃,:“那個譚鏡軒,師父大可不必救他。我與他立了神魔大誓,我們......”

“你想一輩子活在别人的诟病裡麼?”裴顔打斷他,語氣不容置喙。

“别人隻是說一句裴顔的徒弟魅惑君上你便如此要強。若說裴顔的徒弟屠戮師門、殘害同宗,你打算怎麼辦?”

山輕河沒想到裴顔居然會在這件事上開口嗆他,更沒想到一向從容有度的裴師尊會如此情緒鮮明。

“我......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他們是非不分,玷辱師父清譽?”

想到一片好心付諸流水,山輕河氣上加氣。他狠狠抓了兩把身上的薄被,裹住腦袋,捂在被子裡氣勢洶洶地朝裴顔喊:

“我做不到!”

“莫說一個譚鏡軒,所有以訛傳訛的人都該嚴懲不貸!若我是刑法長老,斷斷容不得他們苟活于世髒了師父的眼。”

他在被子裡頭甕聲甕氣,表達的态度卻異常狠絕無情。裴顔心下一驚:

眼前的人仿佛換了個人,言談舉止全不似之前收起利爪牙齒的裝乖模樣,打了一架後反倒平添了幾分兇狠殘暴。

又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裴顔壓下心中疑問,耐着性子把山輕河的腦袋從被子裡拔出來,輕輕拍拍這個氣性大的傻蘿蔔,“好了,二長老已經接手了青冥峰一應事務,他那個脾氣你是見識過的,可放心了?”

裴顔的手溫溫熱熱,捂在臉頰耳畔,山輕河感覺又是一陣火燒火燎。他本該把他的手推開,但不知何故又覺得這滾燙滋味格外舒适,于是大着膽子抓住裴顔餘欲要收回的手臂,牢牢攥在掌心磨磨蹭蹭不肯起身。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誰再胡說八道一劍砍了便是。大不了回來對着師父跪上一宿,跪個三天五天,怎麼也該消氣了。”

他越說底氣越少,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太過驕縱放肆,幹脆直接把臉埋進裴顔掌心,一頭栽進去不肯出來了。

裴顔被迫捧着他的腦袋,眼底熏出幾分無奈。本想斥責,但念着他身負雙生靈華将來多有崎岖,便又把聲音松軟了幾分:

“你倒是有主意。整日在外面喊打喊殺,回到我這便撒潑了事,當真以為入了結丹便可任意妄為?”

山輕河失落地眨了下眼,抓着裴顔的力道輕了些,“弟子不敢。”

想起裴顔在最後一刻救了譚鏡軒,山輕河心底總有些不舒服。

在他意識裡,裴顔應該無條件站在他這邊,無論做什麼都支持保護,這樣才算得上同氣連枝。但許多次,裴顔似乎總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山輕河拿捏不準他的想法,每每以為裴顔已經算是自己人,卻又發現他的泾渭标準模糊難辨。若要争執,自己又每每落了下風。他不想惹裴顔不痛快,這些九曲回腸的埋怨失落就隻能一個人往肚裡咽。

見他沉默,裴顔嘴角一彎,将人從自己掌心薅出來誇誇:“不過,能在短短幾日掌握結丹末期才能操縱的陣法,不愧是我的嫡傳。”

山輕河聽聞此語霎時雲開雨霁,他瞅着裴顔露出個心無芥蒂的傻笑,笑着笑着,突然品出一絲不對勁,試探問道:

“你這幾天沒日沒夜地讓我練去魄、留魂,難道是早就算到今天譚鏡軒會發難?師父你也太神了吧?那你算算,我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

裴顔把他缭亂的頭發慢慢歸到耳後,視線移回他眸中,“又在說什麼傻話?”

山輕河不信:“你當真不知?”

若當真不知,怎麼會剛好在三天前讓自己“務必練熟”?今早又怎麼會鄭重其事的讓自己下山去?

裴顔分明就是什麼都算到,卻什麼都不說。

山輕河郁郁寡歡地分析,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裴顔擺了一道。

裴顔挑眉聽着他心裡烏七八糟的抱怨,見他燦若桃花的眼眸一點點熄滅,心裡亦是五味雜陳。

要他說,這個小狼崽子還是有點頭腦的。

至少比宋束刀難糊弄。

沒辦法,裴顔隻能故作難過地歎了口氣:“我以為自貓妖一事後,你我師徒總算可以坦然相待、彼此信賴。萬萬沒想到,愛徒竟然會對我有這般揣測。”

裴顔偏頭,恰恰露出身後桌上的三五碟點心,各個壘得小山一般,“也許大長老說得對,我根本就不會照顧徒弟。”

“罷了。”裴顔輕歎一聲,落寞起身。剛邁開步,左手便被山輕河緊緊拽住。

“我不是那個意思!”山輕河語無倫次,用力把人拽回身前,想說什麼又不敢貿然開口,鼻尖急得冒出汗來。

裴顔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忽而眸光一動,“愛徒既對我疑心重重,那往後的修行之事為師便不再過分插手,你就和他們一起跟着二長老學,總不會差到哪兒去——”

“師父!”

山輕河急聲解釋:“我雖和佟蒿稱兄道弟,但人家畢竟有自己的親哥哥親姐姐。可我隻有你。師父,我怎麼會懷疑你?除了你我還能信誰?”

山輕河擡起頭,眼神固執而渴望,帶着一點說不清的讨好示弱,看得裴顔心裡又疼又軟。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壓下這份情緒,抽出自己的手,大度地拍拍山輕河的肩。

“佟蒿秉性純正,又視你如親兄弟,自然可以信賴,”裴顔默不作聲地招來弟子劍塞到他手裡,“你我師徒自然更是如此。”

山輕河驚訝地張大嘴巴,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裡的佩劍,臉色有點難堪,“師父,你不會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去練劍吧?”

裴顔泰然自若地走在前面,聽到聲音,半回過頭,側影被月光一照,染上幾分巍峨莫測,“這個時候怎麼了?”

“......”

裴顔真是......好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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