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顔不做掙紮,任憑自己領口大開,雪光在黑夜裡耀眼奪目,隻專注盯着弟子額間的紅蕊白蓮。直到他發現紅光亮起時,是那個死命克制、努力把自己往外推的山輕河在發力,裴顔才徹底卸下防備。
他眼睫一顫,慶幸徒弟對自己未曾欺瞞。
裴顔面色稍緩,揮來一束金光把徒弟栓在榻上。山輕河受不住力,一下磕在裴顔頸窩裡。這一下似乎砸醒了身上的人,他睜開眼,瞳仁裡閃起一紅一籃兩抹異色。裴顔的肌膚和氣息像一盤饕餮盛宴,饑腸辘辘的山輕河終于控制不住,胡亂張嘴咬了上去,“師父......”
“呃,”裴顔痛得一縮,指尖刺入山輕河脊背,“放開......”
裴顔拽着身上人的頭發,壓着火氣,“混賬!”
下一刻,熟悉的□□觸過那牙痕,裴顔登時身子一軟,抵抗不住,“你,放肆......”
身上人吸吮得緊,裴顔感覺仿佛自己整個頭皮都被他含進嘴裡。
麻、癢、熱、辣。
他這輩子何曾受過這種不見血光的鞭笞?
但裴顔顧念着山輕河方才苦苦抗争的辛苦,始終不願下重手,隻把人打昏了事。山輕河一暈,那濕哒哒的感覺瞬間就剩下一片涼意,被深夜的空氣撫過,激起一陣劫後餘生的急喘。
裴顔推開身上的人,捂着脖子愣坐了半晌。一炷香後,他一腳把山輕河從榻上踹了下去。
次日一早,山輕河腰酸背痛地醒來。
他揉着腰,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老實,睡個覺都能從床上滾下去,簡直像頭死豬。不過和佟蒿這個雷打不醒的家夥比起來,說自己是死豬都是謬贊了。
楚宴清在院子裡羨慕地看着佟蒿,“這麼說你昨晚一夜好眠,什麼都沒聽到?”
佟蒿摸了摸腦袋,一臉費解:“啊,怎麼了?昨晚打雷啦,還是下雨啦?這地上也沒濕......哇,這怎麼回事啊!”佟蒿蹲下摸了摸碎磚的邊緣,“嗯?這劍鋒怎麼有點熟悉?”
“咳,佟蒿,你們醒了。”山輕河背過一隻手暗揉着僵硬的腰,看向楚宴清時神色有點不自然,“那個,今天就是公主設宴的日子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佟蒿立刻被吸引注意力,放棄了擺弄手裡的磚塊,轉而信誓旦旦道:“大師兄放心,我和楚大哥商量過了,就扮作侍從,混在人堆裡,打聽看看到底有什麼人手裡有那幻海紗。至于那個什麼國師,大師兄,你要多加小心。”
楚宴清看了看山輕河與前一日無甚分别的衣服,忍不住提醒道:“今日衆賓雲集,裴師尊一早就去面見皇帝了,山兄,要不你先更衣,咱們再一道去找師尊?”
“啊?好。”山輕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服,不好意思地掉頭就走,走到裴顔門口,腳步一轉,往自己房間拐去。
佟蒿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樣子發出一聲好奇的哼笑:“嘿嘿,我大師兄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想成家了,知道今天有佳人雲集,急得連衣服也來不及換?”
楚宴清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佟蒿,拿扇子往他頭上一敲,“這話可别讓他和師尊聽見,不然我可幫不了你。”
“啊?為什麼啊?不是,為什麼師尊也不能聽啊?師尊可是很關心大師兄的,前兩年還問他可想婚配呢!我們可都替大師兄長着眼呢!”
楚宴清心裡一動,想起一抹倩影,随即又拉着佟蒿往外走去,笑容溫煦,身姿清雅,“罷罷罷,快别在這渾說了。”
金銮殿外,山輕河換好衣服和楚宴清幾人等了許久才見裴顔出來。問他皇帝都說了什麼,裴顔隻搖頭不語。山輕河回憶着那天第一次觐見靈馥皇帝的事,心頭隐隐有些猜測:
“師父,該不會這皇帝是想拉攏淩雲宗對付長公主吧?”
楚宴清走在一側扯了下他胳膊,“山兄,隔牆有耳,我們先去赴宴。”
裴顔沒回答山輕河的問題,卻對楚宴清點了點頭,楚宴清眸色閃過一絲了然,這兩人眼神交彙的模樣倒把山輕河看糊塗了,“你盯着我師父看什麼呢?”
楚宴清羽扇綸巾,微微一笑:“山兄又盯着裴師尊瞧什麼呢?”
“我......”山輕河讪讪閉上嘴,貓在裴顔身後徑直往禦花園走去。
初春已至,和風送暖。禦花園百花争豔,倩影如雲。
還未走近,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胭脂香味便混着花香在半空中飄來,讓人如臨花海,恍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