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清眸光一冷,即刻持扇殺來,譚鏡軒輕松閃過,以一種變幻莫測的身法躲到了裴顔身後。裴顔神色不變,淡淡道:
“譚家主請慎言。當年你父親想借機吞并楚家,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這些不必要的口舌之争,可以免了。”
“好啊,”譚鏡軒幽幽地盯着裴顔的一頭白發,“那我們就來說說,你徒弟如何給我父親償命的事吧。”
山輕河一聽,側目而視,殺心頓起。
佟蒿在一旁目睹一切,此刻看着譚鏡軒的卑鄙嘴臉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他身側的佩劍嗡嗡作響,惹得衆人側目,紛紛驚訝于一個年輕人竟然能夠身負如此強大的修為,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許多猜疑和探究。
這份奇異之象自然也引來了譚鏡軒的注意。他盯着佟蒿看了好一會兒,才刻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當是誰,這不是當年在淩雲山上給山輕河當哈巴狗的——叫什麼來着,佟蒿是吧?不錯啊,幾年未見,修為比山輕河都要高出一大截兒了。怎麼,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
被戳中傷心事,佟蒿立刻忘卻冷靜,一雙圓滾滾的杏仁眼陡然立起,迸射出一股駭人的寒光,拔劍喝道:
“譚鏡軒!你殺了我大哥還敢在這裡造次,真當我佟家無人了嗎?”
劍拔弩張裡,譚鏡軒不慌不忙地往前探了一步,胸口直直抵上劍鋒,目光裡盡是挑釁和歧視,“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佟家長子,證據呢?證人呢?難道隻憑裴顔的名号就可以胡亂定罪?你不要忘了,當年我爹慘死、譚家幾經衰敗,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們讨呢。佟蒿,你怎麼敢來自投羅網啊?”
說罷,他戲谑地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就憑你一個中期元嬰?”
就在佟蒿控制不住想要動手時,山輕河一把壓下他的手。
有了前面幾次經驗,他直覺一旦涉及魔族,任何事都有可能危險重重。尤其此刻譚鏡軒如此直言不諱,簡直像在故意激怒他們一樣。山輕河心裡不由多了幾分考量,轉身把滞留在外的陰十拉了進來。
“譚家主别隻顧念舊,你看,這是誰。”
陰十被推進來後臉上卻一派從容。他毫不在意衆人猜度的目光,裸露着斷臂站在堂中,倒頗有一番大将之風。譚鏡軒起初還未在意,直到他察覺到自己身邊人的異樣才不禁多看了一眼,這下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這不是陰明的頭領嗎?怎麼成了這幅鬼樣子?
“怎麼,不認識了?你投靠魔族背叛天道,這會連自己的盟友也不肯相認,果然和譚峰一樣狼心狗肺。”山輕河嘴上罵着譚鏡軒,眼睛卻死盯着他身後的人。如果他沒記錯,那就是當年出現在佟家婚宴上的紫衣魔族。
譚鏡軒壓住跳動的嘴角,脫口否認。山輕河也不急,他嗤笑一聲,看向譚鏡軒身後之人:“那這一位呢?落日山上若不是有修為高深的魔族勢力啟用墨核石幫你隐去行蹤,譚鏡軒,你當真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
此言一出,頓時物議沸然。
“什麼?墨核石都現世了?那可是神石啊!”
“自從裴師尊下山,出了什麼事我都不覺得稀奇了。”
“你别說,譚家主身邊這個人确實不太對勁,各位仙友,你們可有誰感應到他身上的靈氣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逐漸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