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山輕河将他的手按下,冷冷地盯着四周的牆壁,“陣法催動需要時間,隻要在半個時辰内找出生門,就能把人救出來,也能讓大家離開!”
他扭過頭認真地看着小七,語氣分外執着:“我把你們帶出來,定會把你們一個不落的帶回去。别怕,交給師兄。”
“大師兄......”小七喃喃地看着他,鼻尖泛起一點玲珑紅色。
“你去補上他的位置,”說完,山輕河把小七往旁邊輕輕一推,自己則把玉沙往陣中一插,“我以神劍做陣眼,維持淩雲大陣。”
小七見狀大驚失色:“大師兄你要做什麼,你不能不帶佩劍啊!”
山輕河腳步一頓,眸中閃過一絲尴尬:“啧,差點忘了我隻有一把劍。回去得問我師父再要一把。”
“小道友,你就拿我的劍去吧。”逍遙道人虛一擡手,一把烏金色的長劍緩緩降落在山輕河身邊,山輕河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但那邊烏黑一片,幾乎看不到逍遙道人的身影,山輕河心中隐隐浮起一個不好的猜測。
他雙手将老宗主的佩劍攥在手中,遙聲喊道:“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一定帶你回家。”
說完,他沒入黑暗,飒如流星。再回頭,淩雲大陣缥缈如雲,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山輕河把烏金劍橫在胸前,臉色凝重,語氣深沉:“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不是還活着,但你放心,隻要找得到,哪怕是具屍體,我也絕不會放任他飄零在此。”
烏金劍微微顫抖,似乎聽懂了山輕河的話,山輕河拔劍的一瞬,頓時感覺一股磅礴渾厚的浩然之氣灌注全身,但緊接而來的就是胸前一股強烈的刺痛,幾乎要将他的心剜出血來。山輕河踉跄着扶助牆壁,深知自己不能倒下,緩了幾口氣,一刀劃破左手掌心,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染紅了绯色衣袍。
他強忍痛楚,把掌心貼在牆壁一點點摸着向前走。期初隻覺疼痛,漸漸便覺得腳步虛浮,頭暈目眩。就在他快要脫力摔倒時,山輕河的手心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接着胸前便傳來那熟悉至極的炙熱。
“終于找到你了......”
山輕河的冷汗大顆低落,他噓聲彎下腰,從下擺扯了根布條草草包紮在掌心,接着面無表情地舉起逍遙道人的劍,帶着虛無陣的巨大殺氣,一劍斬碎面前的巨石。巨石轟然裂開,一片夾雜着血雨腥風的黑氣迎頭撞了上來。
山輕河略一側頭,眼角帶着三分嘲意,拖着劍一步一步走了進去。他擡起眼,眸如鷹隼,犀利陰寒:
“不好意思,遊戲結束了。”
一片烏鴉如龍卷風席卷而過,山輕河閉目一瞬,再看,便發現那名失蹤的淩雲弟子正和第一支旗杆上的骷髅綁在一起。看樣子是有人準備效仿謀害逍遙宗的方法再對付一次淩雲宗。
山輕河謹慎地邁出腳步,靠過去想将那師弟解救下來,然他剛伸出手,便聽到一抹空靈幽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充滿誘惑地低語:
“救了他,你就會死。”
山輕河動作隻猶豫了一息,接着便锲而不舍地去解那弟子身上的死結,那雌雄難辨的聲音頓時急迫起來:“山輕河,你不想回你師父身邊了嗎?你忘了他是怎樣殷切期盼你回淩雲山的嗎?”
山輕河手上不停,眼珠卻飛快地瞥了眼四周,故作猶豫道:“可我總要給外面的一個人交代吧。再說,留一個人給你,你的陣法不還是少十一個人麼?”
“把這些骷髅帶出去,你再送我十一人,山輕河,我保證讓你半年之内破至真仙!比裴顔還要強大!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裴顔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那聲音說完便嘻嘻嘻笑了起來,聽在耳中魅惑至極。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似乎覺得這個主意有點意思,“可我就喜歡征服他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孤傲模樣,若真無法反抗,還有何意趣?若不能讓裴師尊心甘情願雌伏于我,那也沒什麼意思。”
說完他似是想通了一般,又動手去解那繩結。這下可惹急了那藏在陰暗處的人,他如臨大敵般呓語許久,眼看山輕河隻差一點就要解開繩子救出淩雲弟子,他終于孤注一擲喊道:
“我給你一件寶物!可讓你心想事成!隻要你把此人留給我,再另外送進十一個弟子,我定讓裴顔在天下人面前認你為主!如何?想想看,那可是裴顔,鼎鼎大名的裴師尊!在天下人面前奉你為主侍你為君,把淩雲宗拱手相讓還日日與你交頸而眠,你想想,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