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劇烈跳動,搖晃一半喜悅一半心酸。想起自己臨行前僵持着不肯低頭的樣子,山輕河越發覺得自己不是東西。心口堵得像壓了塊殿堂廟宇一樣大的石頭一般,讓人喘不上氣。
信紙在手中攥緊,漸漸發皺。他看着那熟悉俊逸的字體,有一瞬間,簡直想讓玉沙再狠狠毒打自己一頓給裴顔洩恨,“原來你什麼都為我想到了,我卻還——”
山輕河跌跪在地,心酸與感動像理不順的青絲,糾纏着,蕩悠悠着,一層層彌漫心間。
“裴顔,你這麼好,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裴顔不言不語,默默坐到他跟前,看起來還是那副謙謙君子,從容不迫的模樣。
山輕河神情迷蕩,情不自禁伸手去撩他肩頭的白發。裴顔似覺羞惱,輕輕拍開他的手,一邊盯着他面露妖冶之色,一邊慢慢兒把身前的白發撥到腦後。
他看着山輕河,姿态旖旎,神情慵懶,“為師不求别的。你隻要一輩子細心服侍、伴我左右,便是報答。”
“我自然一輩子照顧你,陪着你,”山輕河情緒激動,手腳并用爬過去跪在裴顔腳下,“可是師父,求你不要趕我走,也不要再提道侶一事,徒兒真的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了。師父,”說着他牽着裴顔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目光裡盡是乞求和埋怨,“你怎麼舍得。”
裴顔微微歎氣,順着他的力道貼在他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撫慰,語氣無不纏綿嬌軟:“我如何舍得你離開我,可是人生一世如此漫長,天長地久難免寂寞。若來日為師與别人結為道侶,難道你還随我一起去?”
山輕河驚怒:“什麼?!”
他最不願看到的畫面驟然在眼前出現:裴顔和另一個人紅燭高照,徹夜歡好。而自己隻能叫一聲“師父”,然後眼睜睜看他走進别人的懷抱,還要被别人誇一句“師徒情深”。
想到這,他的目光瞬間從凄迷變得冷凝。握緊裴顔的手不自覺用力,直到裴顔骨節生疼,掙紮抗拒。
“你要和别人結為道侶?”山輕河掐着他手腕一字一句問。
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從裴顔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然而裴顔非但沒有否定,竟還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空花洞主與我相識已久。當年他就有此意,因我急于修行才暫且作罷。這一次他來淩雲山,我們總歸是要相好的。”
裴顔說完低頭一笑,點點嬌怯,刺痛了山輕河的眼。
“我不準,我不準!”
山輕河一個猛子把裴顔後仰按到地上,眼裡的嫉妒和惱怒噴薄而出,他死死扣緊着裴顔掌心,一股熱流四處飛濺,燙得兩個人渾身一抖。
“裴顔,你怎麼敢?怎麼敢背叛我!”山輕河的話近乎耳語,可潛藏在其中的兇狠意味令裴顔都頗為震驚。
“此話從何說起?你我固然師徒情誼深厚,但為師尋道侶相伴終老,也不過是情之所至愛之所鐘。且為師為尊,爾為弟子,哪裡算得上背叛?”
裴顔掙了掙手腕,換來對方更強烈的束縛壓制。很快,不隻是手,裴顔感覺還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腰下摸索探尋。
“山輕河,你敢。”
裴顔明明應該惱怒的,可他的聲音在山輕河聽來卻有一□□惑,像毛茸茸的貓尾巴尖兒,轉着彎兒的在他心上撩撥。
“我什麼不敢?裴顔,為了你我什麼不敢?可若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一定會讓你後悔。”
“不可,輕河!”
裴顔猶自掙紮,力度卻小了很多,一雙鳳眸也淚汪汪得分外惹人愛。山輕河想也沒想便親了上去,撥開他眼皮,舔他處處留情又處處狠心的眼珠,引起身下之人一陣不大不小的顫抖和驚呼。
“裴顔,”山輕河一寸一寸撫過,“我要你,不管你要跟誰在一起,我都要你......”
“孽......徒......”
裴顔情動着喘息,被山輕河弄髒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