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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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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登時一震,繼而目露兇光,雙手結起一黑色法印,佟蒿一劍削去,林寂卻猶如虛空幽魂,刹那間沒了蹤影。

“大師兄!背後!”

佟蒿持劍來援,眼睜睜看山輕河腹背受敵,他飛快橫殺一劍,冷棠亦隐匿虛空逃開,這一劍劍氣瞬間直挺挺殺向後面的山輕河。佟蒿已然收不住,眼看就要傷到,山輕河卻長劍向天,引來滅雪之陣把自己困在陣中。

滅雪陣驟然降落,隻聽“轟隆”一聲,仿佛雪山坍塌寒氣驟起,巴掌大的雪片刀一樣在陣中飛舞盤旋,不一會兒便把飄零的白雪都染成了紅色。

“師兄!大師兄!”

佟蒿想沖進陣裡,突然被人從背後按住肩膀,他回頭一看,一張美貌清麗的女子面孔近在眼前,時而怨怼,時而凄美——

這哪裡是什麼冷棠?分明是他大哥佟桀的新婚妻子蘇氏!

“大嫂?”佟蒿楞了一下,瞬間被一隻鬼手穿腹而過,佟蒿提劍去擋,猝然清醒,“妖孽!”

伴随一陣寒風呼号,佟蒿招來噬月大陣,天地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佟蒿已是金丹修為,噬月陣在他手中比在山輕河手裡更為狠辣,從原本的絞殺之陣變為更加霸道的吞噬陣法,隻聽那邪魔發出一聲凄厲慘叫,拼死掙出陣來,已然隻剩半邊身子,血迹斑斑千瘡百孔,

饒是這樣她竟還未死透,一劍起鬼聲無數,無數黑色鬼影卷成一道碩大無比的黑色旋風,佟蒿把佩劍插入地面,無奈不敵,很快便被卷入其中。那女人困住佟蒿,自己則拖着半邊鮮血淋漓的身子,一步一步殺向山輕河。

誰知剛一靠近,山輕河的滅雪陣便停了下來,他一步一步走出來,雙目一紅一藍,周遭隻剩零星血沫。看到她,山輕河突然十分愉快地笑了一下。

“怎麼隻留了一半給我,這怎麼夠呢?”

他舉起長劍,一片紅雪飄飄悠悠落在劍鋒。邪魔似乎被那紅雪刺激到,尖叫着殺了過去,兩人瞬間落下此起彼伏的陣法糾纏在一起。

“說,他們在哪!”山輕河在陣中掐着“冷棠”的半個脖子,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血管還在微弱地跳動。

“死了!”

“冷棠”瞪大雙眼,看着頭頂的玉沙一寸寸移下,她指點微動,一柄黑色長劍憑空出現,撞開玉沙,堪堪把山輕河逼退一步,“冷棠”飛快轉身,卻見山輕河彈了下手指,虛無陣凝成透明方塊一半的波形空間,自己則被一腳踹了進去。一進去,虛無陣組成的方塊便迅速縮小擠壓,如冰冷無情的機械,将“冷棠”壓縮成一團看不出人形的骨渣肉糜。

“不說也沒關系,我會留着你的眼睛,讓你親眼看着自己身首異處。”

山輕河微笑着點了點虛空中的一角,眸中閃過一瞬紅光,“冷棠”的眼珠脫離陣法,滴着血絲浮在空中,恐怖萬分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被虛無陣擠壓碾碎。

“你是惡魔!惡魔!你就是他,你就是他!你和他是一樣的極惡魔刹!萬古邪魔,萬古邪魔!!!”

“冷棠”的聲音一點點弱下,虛無陣終于攪碎了她的喉舌。

佟蒿從漸漸失去控制的陣法裡逃出,一轉頭,就看到山輕河在風中微笑,而他面前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在漸漸壓縮縮小,很快變成了拳頭大的一團血肉,然後是杏兒大、花生大、豆子大。

最後滴血不剩。幹淨至極。仿佛那裡原本就是一片潔淨,空無一物。

佟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先是愣了一會,接着轉身杵劍哇哇大吐,直吐得酸水都沒了才弓着腰退到一邊。

不知為何,他突然對山輕河産生了一絲懼怕和厭惡。

那是一種骨子裡的本能的恐懼和排斥。沒法用語言解釋,也沒法從感情上理解。就像神話裡山河破碎、天地毀滅的傳說突然變成了現實。而他在這種現實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仿佛那團模糊的血肉不是被清繳的魔族,而是他自己。

這種恐懼當然很沒道理。

佟蒿拼命咽着吐沫安慰自己。他想告訴自己那是大師兄,那是山輕河,他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

可是,可是......

山輕河怎會能如此輕松惬意地使出虛無陣三階陣法呢?就好像他天生就會,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裴顔教導就深暗其理一樣。

佟蒿一瞬間想到很多。

直到他不敢再想。

他冷冷地看着山輕河一向英勇無畏的背影,眼神裡透露出當初和他三哥佟風一樣的懷疑。

佟蒿此生最痛恨妖邪惡道,如今見山輕河舉止有異,一時如遭雷擊,難以置信。此刻他後背掌心皆是冰涼一片,唯恐山輕河轉過頭來他會看到另一幅面孔。

但,他是師尊弟子,是他朝夕相處許多年的大師兄,怎麼可能背叛天道呢?

佟蒿輕輕搖頭。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可又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懷疑像一根堅韌的絲線,一點一點,以肉眼不可見的方式,将他與山輕河從血肉相連的感情中切割開來。

而這些情緒,山輕河懵然不知。

他一隻手操控滅雪陣殺敵,見紛紛揚揚的鮮紅雪片如落梅一樣飄向四周,引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驚呼。他眯起眼,容色淡然,仿佛是在端詳一朵淩霜而開的寒梅。

須臾,“林寂”從陣中重重墜落,身體抽搐不停,俨然隻剩一口氣,還睜着一雙大眼四下尋找“冷棠”的身影。

“不用找了,”山輕河“咣”一聲把玉沙插在他眼前,眸色時而深紅,時而蔚藍,閃爍不停,“招出淩雲宗弟子的下落,也許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林寂”扯出一個無聲的笑容,他哆嗦着爬起身,佝偻着身子,一隻手遙遙指向山輕河,“看見了嗎?淩雲宗大弟子已經入魔了,這就是你們的朱華仙君!”

一片喧嘩中,佟蒿渾身一震,山輕河傲然睥睨。

再回眸,他雙眼已紅如烈火。似乎是嫌地上垂死掙紮的人太過吵鬧,皺眉片刻,他彈了個響指,刹那間,無邊業火突然在“林寂”身上瘋狂跳躍燃燒,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便被火焰吞噬。須臾,隻剩下一顆金丹在空中漂浮。

山輕河把他活活煉化了。

佟蒿踉跄着倒退一步,滿臉寫着愕然驚恐,“大師兄,你......”

山輕河捏住金丹,面無表情地碾碎,仿佛元嬰之境的金丹在他眼裡還不如路邊一塊石頭。

一陣秋風吹過,衆人狠狠打了個寒顫。

人群自發退開,留山輕河獨自持劍立在陣中。環顧片刻,他不耐地擡起手,佟蒿感覺自己像被什麼東西吸過去一般,緊接着便被山輕河死死掐住脖頸,佟蒿吃驚地瞪大雙眼,臉色逐漸漲紅。

“師......兄......”佟蒿拼命摳着山輕河的手指卻徒勞無功,他的佩劍救主心切,卻被玉沙一劍折斷,碎成兩截。

那是佟家家傳佩劍,從佟蒿的父親一路傳到佟桀手中,又從佟桀手裡傳給佟蒿,就這麼碎了。

佟蒿一下子停止掙紮。他吃力轉頭,視線從斷劍挪到面前之人,猝然發現山輕河的面貌居然變得那麼陌生。好像他們素昧平生,這輩子從未相逢。

山輕河無視他的驚訝,眼皮半張,淡淡發問:“裴顔在哪?”

佟蒿已經漸漸缺氧,連掙紮的力氣都小了很多,他嘴唇張了幾許,已經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眼神裡滿是恐懼和無助。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與他同門之情多年的山輕河怎麼會對自己痛下殺手?難道這麼多年的師門情誼都是一紙空談?

“裴、顔、在、哪?”

山輕河似是不滿他的沉默以對,狠狠地把佟蒿摔在地上,鮮血立刻從佟蒿額上流下,蜿蜒成一縷春風。

見佟蒿緩緩閉上眼睛,山輕河冷哼一聲,一腳将他踢開,擡手招來玉沙,手指撫過劍身,眼底隐隐掀起殺意。他提着劍,一步一步向不斷佝偻喘息的佟蒿走去,在劍鋒對準佟蒿脖頸的刹那,他突然眼前一花,捂着額頭踉跄摔倒。

重劍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命懸一線的佟蒿,他的臉滾過泥土,發現山輕河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眸光變幻無常,許久,才散盡紅光,神色又變回了那個他最熟悉不過的人。

“佟蒿!你怎麼樣!”山輕河連滾帶爬的跑過去飛速點了幾處佟蒿身上的穴位,扶着他慢慢坐起,“佟蒿,佟蒿?”

佟蒿張着嘴呼吸急促,在山輕河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他順從地接受山輕河的擺布,左手卻微微蓄力,引來風雷在手,山輕河餘光一瞥,立刻放開佟蒿推開三丈,隻聽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響過,原本他所在的位置被炸出了一個十幾米深的巨坑。

煙塵漫天裡,佟蒿雙手握着斷劍,一臉死人白的從漫天黃沙裡踏出。他額角血迹已幹,眸中唯剩防備與猜疑。

“大師兄,你不要告訴我,方才都是你一時失手,”鮮血從他兩隻手裡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砸出兩個小血坑,“淩雲宗開山立派百年,從未傳授過如此嗜血兇悍的陣法靈術。是你自己解釋,還是我壓你回師門,請出師尊?”

佟蒿拜師于淩雲宗大長老柳如雲,按理,他确實有協助長老監管師門弟子之責。隻是他一向年幼頑劣,不喜師門威嚴、權利争奪之事,所以許多人都忘了,佟蒿和冷棠、林寂、山輕河一樣,在淩雲宗裡都肩負着僅次于長老和外門老師的監管、協理之責。

如今山輕河的異樣光天化日暴露在佟蒿眼下,又毀了他大哥唯一的遺物,佟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當做沒看到。

所謂的師兄弟之情,此時此刻在佟蒿眼裡仍是難逃禮法與道義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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