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一下!”
山輕河被裴顔囫囵個兒丢出殿外,隻能狼狽地匍匐着向前爬。他一隻手死死卡在門縫不肯離開,不敢想今天若就這麼走了,下一次和裴顔再見會是什麼時候,什麼立場。
也許到了那時,他和裴顔就真的要生死相搏了。
“你聽我說一句,就一句!求你了師父!”
門沒有打開,裴顔的聲音還夾雜着怒氣:“别叫我師父!”
“好......裴顔,裴師尊......”山輕河費力地扒着門縫站起,兩隻手齊齊用力,把半個身子強行擠進門去。
裴顔見拗他不過,隻好卸了幾分力道冷眉怒視。蒼白的臉色因怒意微微泛紅,倒多了幾分從前人面桃花的風情。
“相信我,無論我做什麼,隻求你相信我。”山輕河苦苦哀求。
“很多事我現在沒辦法解釋,但是你相信我,我跟山擇栖不一樣,我不是他,我真的不是他!”
裴顔一看他如此急切,心就先軟了一分,但聽他提起山擇栖再想起放在頂在自己身上下流物什,不由把心一硬,語氣也難忍嘲諷:
“山擇栖豈會對裴晗如此?從你第一次生出這些龌龊心腸時,我就該斷了你奇經八脈,讓宋束刀照門規處置以絕後患。”
裴顔悲戚地閉上眼:“我真是後悔。”
聞聽此語,山輕河的臉一點點僵硬、繃緊。
他失了魂一樣定在原地,雙眼直直看向裴顔,心裡的恐懼戰戰兢兢又翻天覆地。他生怕在他臉上讀出厭惡的情緒,然而那張向來尊美的面容如今隻流露出些許冷漠,連厭惡都懶怠贈與。山輕河的心終于沒了半分掙紮的力氣。
如石沉沙底,砸起一片沒有音浪的水花。
他果然後悔了。
為什麼?
為什麼連裴顔也不理解他?
為什麼連裴顔也選擇了放棄?!
自己就這麼失敗,這麼令人不恥嗎?
被他愛上,就是這麼恥辱的事嗎?
山輕河一點點松開緊握的手,突然明白了曾經的裴晗為什麼甯可替山擇栖去死也不願回應他的感情。
原來對他們來說,自己的愛是如此龌龊醜陋的東西。
連看一眼都嫌惡心。
難怪山擇栖會恨成這樣。
恨不得他死,又恨不得他生不如死。
無法言喻的憤怒迅速席卷了山輕河的大腦,此時此刻他前所未有地理解了山擇栖的痛和恨。
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分不清自己是誰,裴顔又是誰。
“師父既要後悔,不妨再徹底一些。”
山輕河猛一揮手,大力掀開按着門闆的裴顔,伸手抓着他的頭發狠狠往側一拽,露出裴顔背後一截雪白脖頸。
“你不是後悔收了我嗎?好,從此以後,我們就半分舊情也别念。”
“我讓你悔個痛快!”
山輕河五髒六腑中迸發的灼熱在體内四處奔走,急于發洩。看着眼前的一抹雪白,他想也沒想便張嘴咬下,引起裴顔一聲驚呼,反被山輕河的手掌死死按住,隻留嗚咽。
春日百花盛開,嬌羞點點,不及房内寒冰飛雪,落泥潔白。
一片片雪白染上醉人桃色,風流回轉,淺唱低吟。任憑冰冷,終是落紅。
山輕河單手束着裴顔兩隻皓腕,一邊撞,一邊撕咬他肩背上的薄肉。
那雪一樣的人起先還能掙紮叫罵,沒多久便雙目失神放棄抵抗,無知無覺地承受對方的鞭笞讨伐。
山輕河能感覺到裴顔不自覺地吸附,也能感覺到他下身流出的血。
可是他停不下來。
如果裴顔的後悔是他最怕的東西,那為了阻止這怕,他就幹脆讓自己變成他的噩夢。
想起就撕心裂肺,念起就痛徹心扉。
無法遺忘,不能忽略,無從自欺。
他山輕河永永遠遠是裴顔躲不開的劫。
誰也别想放過誰。
誰也别想從這場噩夢裡逃走。
要恨一起恨。
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師父,爽不爽?”山輕河眼底發紅,逼裴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