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考後,他覺得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跟着他了,必須問清楚!他至少要知道自己是誰,這個人帶着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覺得……有些事情我還是需要找你問清楚”無明站在了玄蕭面前,雙目直視玄蕭:“你為何帶我在身邊,我不信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會因為打傷我就帶上一個毫無用處沒有武功的拖累,你是不是認識我?你到底目的是什麼?若是你要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絕不饒你!”
玄蕭略感意外,這人就算不記得他是誰,可性格是一點不變,直覺依舊明銳。他不形于色,略微思考了幾秒回答道:“并非傷天害理之事,我的确是知道你是誰,但你信我,我們曾經是朋友,我肯定沒有害你的意思,也肯定不會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這話三分假七分真,若是此時坦誠相告,那玄蕭的籌謀說不定又得廢了,況且後面有用得到無明的地方,若是現在說了,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有什麼變數。
“那你打将如何?”無明雖然不太信他的話,誰家好人會一見故友的面就動手打人?
玄蕭說:“去黑市,除了這兒,也就隻有黑市裡頭有衣裳了。”玄蕭抓住無明的袖子就往外走,無明拉扯不過,怒道:“你别拽我啊,我自己可以走。”
玄蕭瞟了他一眼,放開了手,潇灑的走出客棧,剛到門口就見圍滿了人,都是來道謝的。
他們滅了妖人,這鎮子也算是安全了,由之前從山寨逃回來的人引路,官兵長驅直入把賊匪剿了個一幹二淨。這頭功當然是記在這位外鄉貴人。
無明勸了老半天,前來道謝的人們才離開,無明回過身就隻見玄蕭呆站在原地,他問:“你發什麼呆?”
玄蕭這才回神:“太久了,感覺都不真實了,之前看到這樣的場景或許還是在十幾年前。”他坐上高位之後,看到的也就隻有朝堂上虛假情誼,而在百姓眼中,他也已經成了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
無明也終從玄蕭臉上看到除了譏笑和面無表情之外的其他表情,随即又見玄蕭撫了撫心口。
玄蕭幹咳一聲:“老夫并沒有什麼興趣當濟世大能,隻是看那醜鬼不順眼,這世上,沒人能妨礙老夫,他沖撞我的代價,就是死……”
“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真是的,一個和尚居然沒有半點憐憫心,還不如我一個假和尚。”無明撅嘴,一臉不屑。
玄蕭挑眉:“你怎知老夫沒有憐憫心?好歹裝了幾十年的慈悲人。”
無明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走路不看路,一下子沒站穩,來了個平地摔。
玄蕭見他笨手笨腳連路都不會走的樣子,覺得好笑,于是上前攙了他一把。
無明的破布袋子也掉在地上,玄蕭幫無明撿它時,從裡面掉出一枚血紅色的扳指,玄蕭眉頭一皺。
想起來了!他就說為什麼當初天門擂上有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不知死活的要自己死,若非是滅門之仇,又怎會恨自己恨到那種不惜以命作燃都要強提境界來打敗自己的地步?
原來是巫氏遺孤,他還活着!
是了,他姓巫,無明便是巫銘。
玄蕭很是驚訝,當初他滅巫氏滿門,一念之仁放過了那孩子,将他送去給一戶農戶撫養,後來他有去尋過,但聽說那孩子生病夭折了,他便沒再管,沒想到他竟然活着,還在三年前成功地把自己送上了刑場。
這個孩子果真很厲害。
玄蕭眼下是沒有殺巫銘的心思,當年滅巫氏,之後他後悔過,隻不過是為了震懾江湖,讓北玄立足,平白害了那上百條性命也實在是造孽,如今人家就剩這一個孩子了,他也沒必要趕盡殺絕,何況人家失憶了,不一定記得起來自己。
方才剛生出的一點利用這孩子的心思,想到這,又不免有些愧疚。
他是巫氏遺孤,當時沒陰謀算計地對付自己,而是對擂打敗自己,再将自己送上刑台以國法制裁這是給足了自己尊嚴,算是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