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虧欠你們……隻可惜,老夫眼下回不去東都。”他望向東都的方向,最終目光落在巫銘身上,繁華喧嚣之處,最是孤寂,功名利祿如過往雲煙,目光籠罩世界,好似就隻有巫銘是真實存在的。
隔日要繼續趕路,天色漸暗,玄蕭便回客棧内休息。他走到浴桶邊正要寬衣,忽覺一陣頭暈目眩,他連忙扶住桌子,可還是沒能穩住身子。
“玄蕭,你怎麼了?”無明剛應付完外面推開房門就見玄蕭面色猙獰倒在桌邊,無明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将其扶起,玄蕭怒目顫抖着,渾身環繞着一圈氤氲的霧氣,像是要爆發又好像極力忍耐着,從牙縫中對着巫銘擠出一個字:“走……”
“莫要晃他。”曲熵正打水進來,關上房門,将茶壺放于桌上:“他有癔症,不時犯病,有時癫狂不知會做出何事,有時則激發其另一面,可怕至極,我勸你此時莫要擾他,待他靜下來再說。”說罷,他便拉着巫銘往外走,巫銘擔憂地看地上的玄蕭一眼,他想了想,還是跟着曲熵出去了。
“你與他相交多年,是為摯友,也互相了解,這也是他一定要帶上你的原因吧。”
“摯友算不上,死敵倒是了,他有此疾,雲是先帝也不知,我當年為了對付他,遍尋其弱點,唯此一處,自然了解。”說罷曲熵慘淡一笑,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曲熵回屋之時,巫銘隐約聽得前者自語“元悟”,巫銘垂眸,不知悲從所起,自語道:“都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吧?”
巫銘沐浴之後便下樓吃飯去了,客棧房中,樓上玄蕭的房内是凳倒桌翻之聲,而另一房内是隐隐的咳嗽聲。
巫銘想了又想,還是吩咐店家待會給樓上送飯食,要等這二位自己下樓來吃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玄蕭為壓制暴走的真氣,獨自在屋中打坐,小心翼翼地推動真氣流動。真氣行至心口時卻找不着去路,盡數散了去,玄蕭這才猛地發現自己胸中根本沒有心髒在跳動。
是誰?
他的心髒這是被人取走了?難怪自他醒來胸口便時常會劇痛。
不對,心髒仍在,缺失的是心髒那一片的元靈。
巫銘強行提升境界與自己戰鬥,怎麼可能沒有代價,自己又為何能從他的身體裡感受到自己的内力波動?現在想來,缺失的心髒,便是在那人身上。
玄蕭怒得一腳踩碎了一個椅子:“真是老夫的好儀使!”
定然是他的手下沒有聽從他的安排,将自己的心髒在被淩遲後直接燒掉,否則他那具傀身心髒部位的元靈怎會缺失,導緻自己身體裡這顆真正的心髒成了沒有元靈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