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蕭一手握着淩霄令,一手伸出兩指點在正安靜躺在山洞茅草堆上的巫銘,将絲絲縷縷的符文力量移入令牌中……随着真氣的湧動,巫銘烏青的唇也漸漸恢複了血色。
玄蕭眼裡閃過一次疑惑,瞬間殺氣四溢,巫銘體内的符文必定被人動過手腳。之前種種他還疑惑,為何他會那麼巧的就找到自己留符文的人?
先前被巫銘一攪,亂了心神,此時,一種可怕的可能在他腦海中拓開。那群人面對他的出現,表現并不震驚,這便說明他們背後之人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假死的事,淩霄令隻是幌子,真正想做的事則是針對他這個人。
自己消失三年,如今重回衆人視線,被人主動找上藏有淩霄令的分舵,這是警告也是挑釁。
他們的目的應當也不是殺自己,畢竟自己有多強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與其說是要将他圍殺,不如說是在拖延時間!
“究竟是什麼人……”玄蕭默默分析着。
若是天道盟首或者皇帝真的在意這麼一個小小的令,三年不可能破不了如此一個簡單的護陣,自己這場死怕是早已有人懷疑,至于曲熵才是他們的目的!
今日殺他的人雖然很可能并非自己閣中的人,但估計也與内部脫不了幹系。
三年間,世間變化不斷,忠誠的朝廷舊部身隕,曾經烏泱泱跑前跑後殷勤不已的人叛離,曾經富可敵國坐擁半壁江山,如今孤身漂泊江湖全靠他人救濟。
雄鷹曾栖與雲崖之巅,如今落下便是粉身碎骨,那人說得也的确不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走到黑,他從未後悔。
敵已動,他不可能坐以待斃,必尋回曲熵,還得去趟天門擂,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完,經不起耽擱了。
玄蕭想着,就扶起巫銘,他溫熱的内力湧入氣海遊走全身,融入周身經脈……巫銘睜眼時,身後不是冰冷硌人的茅草和山石地,而是在一人溫熱的懷抱内。
“别動,還差一點。”身後人聲音有些沙啞,是難掩的疲憊:“你心脈有阻塞,且督脈封閉太久,忍一下,閉塞的筋脈被沖開會有些疼。”随後巫銘就覺着一陣劇痛竄上頭頂又沿着脊柱向下瘋狂伸展,直搗足心。過了一柱香,巫銘覺得身上的痛感消失了,手腳輕了許多,運氣也比先前順暢許多。
巫銘緩過勁,想到昨夜自己情緒激動拿着劍對着玄蕭,現在又為他所救,不知不覺語氣都軟了不少:“曲前輩被抓走了。”
“我知道。”
“那你這樣子是不急嗎?”
“總會有人比我快一步的,我何必急着自取其辱?”
巫銘沒聽懂,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不急,我要去天門擂尋回破妄,之前答應你的,幫了我這一次,你想去哪就去吧,我絕不阻攔。”
巫銘搓了搓指尖道:“先這樣吧,我也不知道去哪,先跟着你吧?”他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主要是他身無分文,寸步難行。
“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我已經把信物符文抽離你靈識了,莫再拖累我,帶着你耽誤我趕路。”
“不會的,我方才運氣覺着真氣已可以運轉自如了,沒有先前的滞塞感了。”聽了巫銘這句話,玄蕭輕挑眉:“哦?然後讓你跟着我一起去作惡?”
巫銘:“我決定了,我師父說過,我非凡輩,要心懷蒼生,去行天道賦予我的責任,我現在想來,就是要我看住你這個魔僧!”他是絕不可能說是因為自己沒錢才跟着他。
玄蕭在心底冷笑,嘴上卻正經道:“天道亦有所不為,而老夫就是這北玄的‘天道’我想做什麼,你可攔不住。”
“什麼天道不天道的,聽不懂,我反正會盡我的力,阻止你做壞事。”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