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蕭沉默地看了一會石台上的宦官屍首，有了主意。

話說那巡撫沒有在街上多逗留，進城就直奔暑衙而去。在他們隊伍的最後面，有一架精鐵打造的全包式的馬車，那很明顯是一輛囚車。

玄蕭隐隐有了預感，莫不是曲熵在裡面……上次去盛樂前，曲熵為人劫走，如今鐵囚車又出現在了凫州城，此種囚車關押的隻能是朝廷要犯，曲熵很符合這一點。

退一萬步說，就算裡面不是曲熵，當今國師是自己死對頭，這巡撫又是他的人，他帶個囚車嚴防死守的那定然是令池彥頭痛之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給池彥添麻煩有什麼不樂意的。

“看來計劃得先擱一下，鹿升你還是去暑衙，按計劃的說，老夫先去劫個囚車，一會就來，很快的，裡面很可能是曲熵。小孩，你去外面攤上幫我買點早點，餓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宋鹿升應聲去了，巫銘雖然因為被玄蕭叫小孩有點不高興，不過自己也餓了，便出門去買早點去了，今天院裡不安甯，宋家後廚沒準備早飯。

暑衙内，知府正殷勤款待着大宦官，桌上的美酒佳肴香氣四溢……“督主，先生有事找您。”此時一個尖聲尖氣的小宦官通禀道。還沒開吃，就被打斷，巡撫大人自然是不高興的，但是沒辦法，國師的人，再如何也得給足面子，他應了一聲就随那小侍去了。

“别忘了，我們來這是要找人，别因為玩樂誤了正事。”說話的正是上次在國師府中穿黑鬥篷的人，這次也一樣，黑衣黑氅，還用面具掩面。

“國師是交代了，但也沒說我不能撈點好處吧？這偌大一個凫州，來一趟可賺不少油水”他一介内官，能出宮遠行真的不容易，他可不像别人，就那麼老實，當然池彥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好控制。

宮裡許多宦官都是那人提拔的，未必能為自己所用，隻有這種貪财但偏偏無處下手，愛弄權但沒啥腦子，可又偏偏善交際的内官對他池彥來說才是好工具。

“眼見未必為實，柳太監，你這一次不許動手撈金，到時候破壞了計劃你擔待不起。”穿鬥篷的人聲音明顯有了愠色，但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姓柳的就算再怎麼想撈好處，也不行，隻能忍着，相比之下，若是自己完成不好任務，丢的可是命，雖然他不明白先生為什麼不讓他撈金，或許是計劃的一部分，幫他當上内官監掌印也總要樹立些正面形象。

這家夥不知道的是，先生看出這是夢障，若是此時再搞上貢，容易民反，此計劃聯系到北夏南樊的大計，若是因為一個太監的貪腐被玄蕭等人抓到把柄提前暴露，到時候破壞計劃就難整了。

暑衙内，一個小厮樣子的人進了宴客廳道：“禀大人，城西宋員外說有要事求見大人。”

州牧明顯有些不開心，吃飯吃得好好的被打擾：“不見。”

此時柳巡撫剛走到宴客廳門口：“知府大人，作為一方父母官不去見見不太合适，說不定人還真有什麼大事呢？”

宋鹿升進來，知府不在堂上，他被人引進暑衙另一個院子，還沒踏進門，就聽裡面杯盞碰撞之聲，明顯是在宴客吃喝。

知府很是生氣，不過巡撫在場，不好發作，隻是冷着臉：“有什麼事啊？”

“草民隻能與您一人說。”宋鹿升一臉恭敬，心裡卻強壓着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