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堆起來的嗎?他們都是你的什麼人?”巫銘歎息一聲,問青年。
“這裡埋着的,皆是我的兄弟姊妹。”他用那滿是穢物與傷痕的胳膊指向最遠處那個最大,看起來堆得最用心的墳包:“還有我的師父。”說至此處,淚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滑落,若不是還有外人在面前,巫銘猜的到,他定是會放開了的哭,聲嘶力竭的哭。
巫銘從自己行囊中掏出些幹糧與半壺水,對青年說:“你吃些吧,坐下來與我慢慢說,逝者已逝,還希望你能節哀。”
青年慢條斯理地吃着幹糧,十分優雅,就算是餓極,卻還是放不下那一副由身份帶來的矜持不苟。巫銘啞然失笑,這個青年雖說看起來比自己小,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心性,他對這人的身份多了幾分好奇。
青年看出了巫銘的疑問,他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咽下最後一口早餐,喝了一口水後起身朝最上面那個大墳包走去。巫銘跟随他一同前去。巫銘睜大眼睛,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看向青年:“昨……昨日将這匣子搶走的人是你?”
青年冷冷地一笑:“不錯,是我,怎麼,你也是打那定海珠的主意的?不過要你失望了,這匣子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定海珠。”
巫銘解釋道:“我不關心這裡呢裝的是什麼,我隻是有些驚愕,昨日當着衆派高手搶走盒子又能全身而退……诶?什麼?那這裡面裝得是什麼?我隻是好奇……我不動你的。”
青年道:“你也算是幫過我的人,看你人也不壞,打開給你看看咯。”說着,他就取過盒子,将其打開,不過打開的那一秒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回事?”巫銘見青年臉色不對,問道。
“怎麼可能?不是說……”青年兩眼發紅,捏緊拳頭:“好得很啊……奕逸,你這個瘋子!連師父的心髒都能利用,居然還騙我說師父的心髒就在盒子中!”
“怎麼回事?”巫銘又問了一遍。
“你自己看!”青年将匣子中的紙條遞給巫銘,巫銘将其展開,就見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師兄,你真的知道師父的真正死因嗎?你覺得你在水月宮中的勢力真的有那麼強大,足以與大長老與三長老抗衡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生死都要靠賭水月宮中的部下,又有什麼資格繼承定海珠?所以這定海珠我就代你取走了。
好家夥,合着這裡面裝的真是定海珠?巫銘本來還以為這盒子在外面傳是定海珠是水月宮故意放出來轉移視線的赝品啥的,沒想到是真的?
好一招偷梁換柱。
“你昨日沒有将匣子打開看嗎?”
“昨日我冒死搶回盒子,逃出時已然是傍晚,體力不支,隻想着帶着師父的心髒回來,耗費太多精力對付那群難纏的家夥,沒來得及……”
巫銘盡管還是很好奇這定海珠與這青年以及他師父的關系,但他見青年一副悲憤交加的模樣,還是決定咱不詢問。他隐隐已經有了猜測,這怕是娑婆派内部的一些争鬥,若非如此也不會鬧這麼大動靜。
天色已經大亮,巫銘擔心師父找不到他會着急,于是從玄蕭留予他的幾對傳訊符中取出兩對,拆分後給了青年兩張,對他說:“我現在也得去找我師父了,如果你有事需要我幫忙直接燃符找我。”說罷就朝北走去。
他收拾好東西,還沒走幾步就見遠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巫銘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師父道垣。身邊的青年也看到了遠處的人,本能想要逃跑,他方邁開腳步,就聽見那聲音近了,他一回頭,就見道垣已經到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