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是。”臨歸嘀咕着,他真的很厭惡這顆石頭 ,給娑婆帶來這麼多無妄之災。
還記得封獨樹三年前滿身是傷的回到水月宮,在那不久後,北玄國師玄蕭就被處死,随後便是娑婆内亂,封獨樹身死。臨歸想起師父在臨死前同他說過,定海珠隻是材質特殊了些罷了,其實就是一顆石頭,切莫對這一件死物有太深的執念。而封獨樹到死都在盼着那帶領娑婆走出困局的人,百年前那救了娑婆衆人的人,為何會說三百年後娑婆必将重開,會有人帶領他們破而後立,那人究竟在何處。
當臨歸看到巫銘時,他就有了這樣的感覺,或許自己師父走出娑婆,尋找一生來幫助娑婆派回歸真實世界的人,就是巫銘!
不破不立!當今世上,居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碎了這傳說中平定江湖的定海珠!此等氣魄,絕非等閑之輩。
“不過區區一個死物,憑什麼決定江湖的命運興衰?堂堂禅宗道宗,你們傲立武林千百年長盛不衰,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破珠子,這珠子不在,爾等就無法立足嗎?”巫銘怒斥。
這一吼,叫醒了許多人,但更多人卻是惱羞成怒上來就要與巫銘動手。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幾百年前虛無缥缈的傳說,就大動幹戈,險些打起來?真是荒誕得很,如今珠子已毀,就算所有人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禅道二宗畢竟講究德與行,真正求道者聽了巫銘之言自然心中慚愧,其中就有人道:“少俠說得不錯,我禅宗千年不衰,這運數又豈是這定海珠決定的,我等來此是因為收到一封信,信上将這定海珠吹得神乎其神,又寫得有理有據,禅宗故此讓我等來此一探。”
如此一說,各派人也紛紛應和,無論是真的還是為了挽回顔面而應和者,都表示自己宗中也是收到這樣的信件,這顯然是有陰謀的,将各派中人聚集在這裡,對娑婆發難……竟然成了“刀”,替不知是誰的人來對付這娑婆派!若是真讓那人或者教派得逞,他們豈不都成了兇手,有了把柄在天道盟手上!想到此,衆人不覺背脊發涼。
天道盟的人沒興趣管這些什麼争鬥,他們一向隻在乎利益,此時已消失沒影。至于怪罪巫銘,就算所有人心中都有不滿,也不會有人貿然出手。他們心裡都明白,此時若是哪個人出來當這個出頭鳥,那便是破壞了眼下這微妙的平衡,人人都打着興複北玄武林的明面而來,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一舉一動,萬千耳目下私心難藏。
江湖各派的動靜過大,此前因為這珠子還發生過好多次械鬥,傷過許多百姓,已隐有民憤,巫銘碎了這定海珠這麼說來也算是義舉,雖然不知碎了這珠子會不會影響江湖氣運,但是百姓看得見,這一舉動至少可以讓這各派再争無可争,自古江湖亂,盜匪出,官者明哲保身,百姓流離失所,他算是将那江湖的亂象扼殺在開始前。況且天道盟都沒說要治巫銘的罪,其他門派更是無權幹涉。
天道盟來此的真正目的,也的确不全為了定海珠,若能得到定海珠鞏固江湖管理者的地位固然好,不過得不到也不影響他們的位置,本來他想着,若是得不到定海珠,那就毀掉它,切不可讓其他勢力拿到,卻不想那少俠已經替他解決了後顧之憂,這是個意想不到的收獲。先前與巫銘對峙的白發統領在房中眉心緊鎖,雖然定海珠的事情結束了,此般動靜,逆命閣竟然沒有行動,亦或者逆命閣的行動更加隐秘的,竟然到了他無法察覺到的地步,或者……逆命閣早已在三年前剿滅幹淨,這下隻不過是他多心了?
統領正愁眉不展,叫人去取治頭風的藥,就聽有人敲門,他問:“這次拿藥怎麼這麼快?”巫銘推門進入,沐統領擡起頭,見來人是巫銘,有些詫異,問道:“大名鼎鼎的巫少俠來本公這,有何貴幹?是把珠子捏碎了,來我這請罪?”
巫銘呵呵笑了兩聲回答:“不至于,我可不覺得我做錯了,我今日來是為娑婆派歸江湖譜而來。”
“我憑什麼幫你?你要知道,這娑婆派如今是正是邪這個定論可由本公來定,是存是滅也由本公說了算,就算你名頭大,又有什麼資本與本公談條件?”沐統領雙手抱在胸前,先前從這晚輩手裡失了些顔面,現在正在不爽呢,這小子就撞上來了。
巫銘少年英氣不減,還透露着一絲狡黠:“我知道沐統領一直在尋找‘逆命閣’這個組織的蹤迹,您來這不就是為了清繳嗎?我可以幫你。”
沐統領笑容一滞,将抱在胸前的手放了下來:“連本公都沒有線索的東西,你一乳臭未幹的小屁孩能知道什麼?”
巫銘不緊不慢道:“娑婆境,就是逆命閣七星舵的瑤光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