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恨不已,隻可惜那時鶴霜梧早已離開東宮,他當她再也不想見自己,自己也沒派人去尋她,以至于徹底涼了她的心。
他不知鶴霜梧之後經曆了些什麼,當他再次見到她時,她已被池彥收入麾下了。
就在一年前,在玄蕭出現後,鶴霜梧又給自己尋來了徹底解除蠱毒的藥。而現在,他在被人劫走時,整個京都也隻有鶴霜梧注意到了他,并且将他救走。
“我所做一切,隻是盡臣子本分,殿下自重。”鶴霜梧推開太子的手,她說不上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說是恨,可一切期待都已澆滅,恨意也随之消失,二人之間的感情,此刻或許全靠“君臣”勉強牽着。
“師姐,如果你願意,将來我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後……”
鶴霜梧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你說出這種話,便是在羞辱我。”女子在官場雖需要靠山,但她也不願做他的附屬,更不需拿自己交易而來的權力。
她是有功名的,憑本事考上的榜眼,從不需要誰施舍。
當年,她捏造了假身份過了府試,又考過了秋闱,春闱之中更是中了會元,在殿試過後,在宣帝親指為一甲榜眼後,她當着所有人的面,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驚呆了所有人。
宣帝赦其欺君,還親封她為太常寺少卿。
玄辛梓自知說錯了話,之後便不再吭聲。
鶴霜梧替玄辛梓換了藥後便去聯絡親信了,她從未像今天這般讨厭這個自以為是的太子。
玄辛梓望着鶴霜梧離開,心中空落落的,他捂着腰間的傷口,那處還在隐隐作痛,他隻能一直望着洞口,期盼着她早些回來。
不知等了多久,他聽到她的腳步,他看清來人,一身紅衣,點了妝,他幾乎沒見過她穿女裝,如今細細看來,她生得實在是美,她眉間少了曾經的英氣,多了些說不出來的哀愁,她也有如此柔美的時候……
“殿下走吧,外面是玉栀的轎子,你我身份是前去玉栀求醫的姐弟,如今各方勢力滲透北玄,隻有玉栀在雍州勢大,沒人能得罪,先去玉栀治好了傷再回京都。”
玄辛梓望向她,心中暖暖的,他或許還沒完全失去她,隻要她還在,他一定會用一生去證明,自己愛她,那年他失去她之後才明白,自己不能沒有她。世間所有情,唯有患難方可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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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崖下,巫銘與玄蕭小心翼翼地在白骨之間穿梭。他們暫時出不去,白骨崖是一道裂隙,四面八方都是高高的崖壁,将這裡封住。而此地陰氣極重,在上方還有黑色瘴物,可以說這裡就是一個天然的牢籠,進來了就出不去,隻能困死在這。
不過奇怪的是,這崖沒有多少沙,按理來說千百年來風吹這裡,早該有黃沙将這兒填滿了才對,巫銘想不通。
“到了。”玄蕭停下腳步,周圍沙塵散去,巫銘看到眼前竟有一道大門,那門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鐵,它沒有鏽迹,也看不出年代。門上畫着許多東西,看起來像是人,但是上面已經結了一層黃沙,看不清究竟畫了些什麼。
玄蕭凝力于掌,一掌轟在大門上,大門上的沙土應聲而落,大門的樣子完全暴露在二人眼前。
“這是……陵墓?”巫銘這才覺得這門上的東西看起來十分像墓志銘,隻是上面的字都是古文字,他大多都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