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桑倫拿着李篪送給他的皓月劍,站在大散關外,同當年他來時不一樣,此時他已有李篪這個朋友。李篪目送着桑倫遠走,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看不見。桑倫并不知道,這次離别并沒有多久他與李篪很快又見面了。
他回到車桑,國王與王後見了他修為的進步,加上這些年來車師國愈發強大,也有要向東擴張的勢頭,于是決定讓桑倫繼續在中原學武,也好以後保護他的臣民。
車桑在西北商道的中間咽喉地帶,地勢險要,東邊是漠東五國,西邊是漠中五國,是東西往來商隊的必經之地。
車師國每年許多貿易也要經過車桑,可若是他們哪天強大起來想要控制這處咽喉,那車桑就危險了。
桑倫回到關中時,城外橫七八豎的全是屍體,城外與城頭上都是士兵,看樣子這裡是剛發生了一場大戰,現在正在打掃戰場。
桑倫不敢直接走城門,看這架勢,想來現在也不許任何人進出,自己身上還背着把劍,到時城進不去,還被當作是叛軍抓了那可難辦。
他多走了幾十裡路,爬上西陵山,尋了小道悄悄入了關。從前繁華的街道上已不見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上有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在搜尋着什麼。
桑倫心感不妙,就想往曾經與李篪同住的院子去,隻是剛走到半道他便發現,離那兒越近,巡邏的士兵就越多,他心裡更是不安了。
他從一個小院門口走過,忽地被人一把拉進院中,他正要拔劍就看清了眼前這人不是别人,而是李篪。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回西域了嗎?”李篪一身血腥氣,臉色也很不好。
“西域也不安甯,我就回來了。”
桑倫見李篪一身傷,而他此時并未卸甲,他認出這甲就是他在關中看到的那些“叛軍”的甲。
“原來外面那些兵是在抓你。”桑倫已在想着如何帶他安全離開了,他從小道進的關,也可以從那兒出關。
“不,我不能走,若我現在留在城中,尚有機會等到齊軍攻城,若是現在走了,我便再無機會了!”李篪不願意放棄任何一點機會,他一定要成為王。
此時,桑倫周圍突然變得空白,意識也變得渙散,明明剛才還站在李篪的身邊,下一刻又仿佛被抹去了什麼,回到了車桑城。
墓室中,玄蕭将手從巫銘的額上放下,縱是在夢中,他也不願讓他受苦,再去經曆那些日子。他隻希望醒來後巫銘還是巫銘。
他記得後來的幾年李篪從各國手中奪回了被瓜分的武國,又打着“複夏”的旗号助夏室遺孤重回“正統”,引了許多國家明反,直接來攻打“武夏”。
李篪也敗過,他利用各個國家的質子崛起,卻又因野心的過早暴露而被人群起攻之 ,夏天子主動退位讓賢,武夏徹底成了李篪的囊中物。
武國力量日益壯大,天下曾有幾十國,今隻剩四國,而留下的幾國與武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齊魏暗盟,魏假意同武聯而攻齊,武敗秦後占據關中,可四塞之地,譬若虎口,雖然易守難攻,但關内糧食産出已不夠讓如今龐大的武夏消耗,故而需以東進攻齊。
魏國正是明了武國這一點,想讓齊武兩敗俱傷,自己坐收漁利。
武自以為有魏國作盟,加上武國策士不斷遊說,李篪終于向齊出兵了。
可這一戰,他在齊國大敗,折了二十萬兵馬,被困于山林。桑倫舍命相救,将李篪帶回武國,可桑倫卻也落下病根,丹田受損無法聚氣,他便離開中原,回到大漠安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