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蕭來不及回答,因為桑倫背後閃了寒光,是有人要偷襲……果然,山千仞要動手了!
他抱着桑倫扭過身子,接住了山千仞的那緻命一擊,隻要入夢者在夢中死去,就可以立刻醒來,他雖然可以直接躲開,但還是選擇接下那劍。
與此同時,巫銘也迅速反應過來山千仞的動作,起劍刺向山千仞。
事發突然,巫銘沒有來得及聚氣,皓月被山千仞的刀氣震斷,它的命運沒有改變,好在山千仞被刺中心髒,倒在玄蕭身後。
“這夢境……怎麼出去?”巫銘問道
玄蕭粗喘着:“死了就能出去了。”
巫銘擡手就要自戕,被玄蕭喊住:“等等……”
玄蕭咳出一口血:“我不想再看到你死了……還有……其他辦法……”
“什……什麼……”巫銘一時沒反應過來玄蕭的動作,玄蕭卻已經自己撲了上來。
夢主身處夢境,自然是可以将想要帶離的人帶走的,那一世的玄蕭本意将破夢的行為設成這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天,可謂是自作自受。
唇齒相接,巫銘嘗到了他血的腥甜味,吸收了龍血石,巫銘還能從其中嘗出一股淡淡的生滅香味。
玄蕭的意識在逐漸清醒,他隐約能見自己在棺中,腹部的疼痛也漸漸消失,帶血的劍變得透明,明明剛才還是猙獰的傷口處,此刻卻什麼都沒有了。
巫銘心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舔到那人唇的他血脈噴張。
玄蕭望着巫銘與桑倫重合在一起的輪廓,竟不由自主地扶壓上去,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想要起身,卻被剮蹭得無力。
玄蕭一把推開棺蓋,扶住邊緣,找到了支撐點。
半醒不醒的巫銘直接被他這一串動作吓得清醒了過來,他雙腳撐地想要逃離,卻是又一次刺激了眼前的人。
他頭一次見玄蕭臉紅,心底壓抑不住悸動,便使壞将人的手肘扒落棺沿,支撐點一個便夠了。
玄蕭重心不穩,力道一轉移,一陣以言說的奇異之感沖上腦門,呼吸聲不受控地變了味,順着他的耳鑽進緊繃的神經,弦瞬間斷了。
千年前的感情不知到如今還留存着幾分,再一次相擁對方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和解,兩人半醒半醉着,周圍是荒蕪的荒原,也是狹窄死寂的墓室。棺中的荒唐卻偏偏是無藥可救的真情,誰也不敢提夢中事,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抹去那一段回憶。
不大不小的空間悶熱了起來,上方的人發出顫聲,這個從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的人竟主動求了饒:“阿銘啊……巫銘……放……放過我這把老骨頭吧……”
巫銘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理智早已被眼前這人一點點地消磨完了,那人越是求饒,換來的卻隻有更猛烈的進攻。這好比在戰場,敵人不會因你的示弱讨饒而失去一個絕佳的突破機會,那隻會讓敵人士氣高漲。這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卻都偏偏令人瘋狂。
不知何時,黑緞滑落,指尖觸碰到斑駁的傷疤,是戰争留下的,看不見的卻是自己刺下的。有人覺得,傷疤是成為強者路上的勳章,但此刻的巫銘隻覺得這勳章刺眼得緊,理智也被這滿身的傷痕生生拽了回來,猛烈的雷雨轉作細雨,這人難得觸碰一回他心底的溫柔。
不知幾時,體力方耗盡。
玄蕭隻覺得困倦,在快要睡着時出聲:“小狼崽子……”
“嗯?”
“得寸進尺……”
“你先點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