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沒想到止丘這麼愛哭,忙安慰他:“你相信我,我好歹也當過殺手不是?再怎麼搜身,保命的家夥也丢不了。”說着,他就将袖口的線扯開,将一片薄薄的紙包取出。
“這是什麼?”
孤月湊近止丘,小聲道:“蒙汗藥。”
止丘長大嘴巴:“那,現在怎麼辦?”
孤月得意一笑,忽然對坐在老外頭香外獄卒大喊:“大哥啊,守了我們幾天,真是辛苦啦!”
獄卒聽到喊聲,進到廊道裡,見喊他的人竟是死牢裡的人,用疑惑的表情瞧着孤月,孤月趁機道:“大哥,我這還有幾兩碎銀,您明兒換崗的時候,能否給我帶壇燒刀子來?剩下的權當是孝敬您了。”
孤月說着,就将身上所有的銀子都遞給獄卒。獄卒接過銀兩,上手掂了掂,還有些猶豫。
孤月見有機會,繼續道:“大哥,您也知道,我和裡面這弟弟沒幾天活頭了,就當是斷頭酒,您行行好,幫幫忙吧,左右也不影響您當差。
話說到這,獄卒左右都不虧,便應了下來。
止丘對孤月豎起大拇指:“高明啊,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孤月得意道:“我的能耐可不止這些呢,我還會易容,還會追蹤呢!”
止丘羨慕不已:“哥,你能教教我嗎?”
“孤月小聲答:“當然可以,不過追蹤術要不錯的輕功,這個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易容就簡單多了!”說起這些,孤月便滔滔不絕起來,一旁的止丘也聽得出神,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身在囹圄。
“這用材啊……”
第二天換崗後,那獄卒果然帶了一壇酒來,他将酒從欄杆間遞給孤月,孤月拆了封,酒香瞬間溢滿牢房。
孤月給止丘和自己各倒了一碗,抿了一口就大聲贊歎道:“好酒!好酒,果然是煙波巷最好的酒!”
獄卒一聽,頓時來了興緻:“我買的哪家,你這嘗得出來?”
孤月忙誇:“大哥您真是識貨人呐,整個東都,最香的酒,就屬煙波巷裡的杜康記了!您肯走那麼遠的路買酒,當真是好人!”
獄卒一聽,人也樂了。
孤月正誇得起勁,轉頭一看,止丘眼神清澈,面色酡紅,正抱着自己那碗一聲不吭地看着自己,孤月一陣無語,這止丘酒量這麼差麼?這才一小口,酒都沒給他倒滿呢!
怎麼就醉了?
他拍了拍止丘的肩膀,止丘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說先前和孤月串好的詞兒,他大呼一聲:“好酒!”
孤月應聲尬笑:“好酒、好酒啊……”說着,他将那包蒙汗藥抖到酒中,又抱起酒壇,走到欄杆旁:“大哥,我們就倆人,酒量也不行,這剩下大半壇,不喝也浪費了不是?”
獄卒本就被這酒香勾得心醉,正暗暗後悔怎麼不給自己也買一壇,孤月這話剛好說到他心坎裡頭,便接過了酒壇。
這酒實在是香,香氣沿着走廊一直蔓延到上頭,其他獄卒的喊聲從遠處傳來:“老金啊,什麼酒這麼香,背着哥幾個吃好的了?”
老金忙回:“哪有啊?正是給哥幾個帶的,一起來喝點?”說罷,他便轉身朝上面走了。
過了一會,外面獄卒劃拳的聲音消失了,止丘也被孤月兩巴掌扇醒了。
止丘:“哥,你把他們藥翻了,咱可以走了!對嗎?”
孤月激動道:“對!咱們快……”最後這個“走”字還沒說出來,他忽然愣住了。
止丘瞧了瞧欄杆外,眨巴眨巴疑惑的眼:“所以,鑰匙在外面,獄卒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了半晌。
“所以,我們還是出不去,完了完了……”止丘又要哭了。
孤月思考了一瞬,忽然開始拆衣領。
“哥你你在幹嘛啊?咱們出不去了!”止丘抽泣起來。
孤月一邊哄止丘,一邊說:“你别哭啊,沒鑰匙,這不有鐵絲嘛!開個這種老古董破鎖,不難!”
“真的嗎?”止丘吸溜了一下鼻涕。
“真的!”說罷,孤月就将衣領裡用于定型的鐵絲抽了出來,走到牢門邊,開始攪鎖芯,口中還咕哝着:“小爺我穿過來前,子開金點原子鎖的保險櫃都輕而易舉,何況這麼個基礎古董鎖,這不是小意思麼?”
鎖被開得很快,在止丘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孤月拉着哭哭啼啼的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刑部大牢,消失在東都來來往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