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話聲裹挾着深厚的内力,兩人運功抵擋,鶴霜梧擡手行禮道:“晚輩尋找山道出口,無意闖入此地,我們這就離開。”說着就要拉着玄辛梓跑。
“轟……”石門被關上
二人駐足,就聽後方傳來腳步聲,那腳步在他們近處停下:“來都來了,就這樣離開,有些不禮貌吧?”
玄辛梓忙說:“晚輩的确無意冒犯前輩,我們實在是事出緊急才走了貴派密道,還請前輩高擡貴手放我們走吧。”
那中年人聽後笑了:“我玉栀密道向來不借與外人,你二人若不是賊人,又有誰會放你們進來呢?”
玄辛梓心裡暗罵道垣不把路說清楚,心裡又急,便直接将人抖了出來:“道垣道長給我們開的密道,他沒說清楚岔路如何走,否則我們也不會走錯路了。”
鶴霜梧很快地冷靜下來,她趁玄辛梓與中年人對話時觀察了四周環境,這個山洞頭頂是自然天光,一道窄小的瀑布落進水塘,水塘與地下河相通,瀑布如一道珠幕,幕後還有一個山洞,隐約能看到有藥架。
中年人打量了玄辛梓一番,又将目光投向鶴霜梧。
鶴霜梧擡頭行禮:“晚輩拜見孫掌門,今日冒失前來,還請前輩恕罪,晚輩叫鶴霜梧,曾經來過貴派求藥,那時是川澤出診,晚輩遠遠地見過您。”
孫有成眯了眯眼睛,仔細看了看鶴霜梧,哼了一聲:“好你個道垣!”竟讓他當這個惡人。
另一邊,道垣悠閑地喂着鴿子,他知道,石塔下的兩條密道,無論怎麼繞,最後都隻會通往那個山洞。
兩個年輕人不知道,可道垣很清楚,如今戰事僵持,宣帝就隻剩玄辛梓一個兒子,各方勢力的注意力也都在二人身上,他們繞得開一方監視也逃不過他方謀算,要說有天狼衛跟着還算好,至少他們不會害太子,還能清除其他眼線,可他們若真的從玉栀門遁走,那将徹底失去保護,倘若兩人出了事,屆時宣帝對玉栀發難,後果難以預料。
他将字條卷好,塞進鴿子腿上的小筒裡,鴿子撲棱翅膀朝北飛走了。
道垣記得出兵時,玄蕭在此對他說的話,玄蕭早料到其他勢力會在東都推濤作浪,而太子也定會被卷入是非中心,隻要太子安然無恙一天,那北玄就後繼有人。
隻是此刻的情形,比當時玄蕭預想的糟糕得多,東都已無力自保,太子淪落便是世家與他國動手的好時機。
千年來更朝疊代不斷,可世家根基卻鮮有動搖,對于世家來說,更朝疊代隻不過是換一個姓氏,他們該如何依舊如何,玄蕭曾經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錯做了,可如今兵臨城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北玄的建立在不斷重蹈覆轍的曆史悲劇中。
如彼泉流,無論胥以敗,這個國度本就是頂着千斤壓力站起來的,觸及了世家與天下各國的根本利益,若是玄辛梓将來繼位,必會承師之志,這對他們的子孫來說,将會是一個潛在的大威脅。世家不怕君主昏庸,他們最怕的,反而是明君!
“太子殿下啊,您可比自己以為的要重要得多喲,隻是現在啊,必須要斂去你的鋒芒,才能安然無恙诶……”道垣歎息。
“什麼?”玄辛梓睜大眼睛,他不解地問孫掌門:“為何……為何要本宮做一個……傻子?”
鶴霜梧也急了:“孫掌門,殿下也是心憂陛下這才借道回都,他真的無意沖撞您,還請您……”她的解釋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