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十二年清明。寄予無衣,聞卿歸京,書信先行,想來卿見此信便知我意,東都隐有亂勢,少師一黨乃必頹,昨日泠州案牍庫遭了賊,所失物為少師所留之錢糧秘卷,東都利害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務必保全自己。”
“宣帝十三年花朝。寄予無衣,泉山清談,巫氏子發聲讨檄文,雖本為江湖草莽狺狺犬吠,卻也得了天下學子儒生之心,太學亦受其影響,學子心系家國本是好事,然其不知朝政,此局恐成亂始,帝心難測,且少師蹤迹暫無,陛下支你出海乃是試探,此戰少師未必會應下,你且安心去。”
宴徽坐在戚戎床頭,念着一封封戚戎寄來的信,他也不知他們何時成的無話不談的好友,隻是戚戎想要更進一步,他卻始終不敢回應。
巫銘前來探望戚戎,正好看到宴徽在念信,信紙泛黃,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宴徽見有人來,忙将信收了起來。
巫銘道:“既是兩情相悅,又何必想太多,你們之間的感情,又何須知會旁人?”
宴徽想了想,的确是這樣。
“這世上有多少求不得,有人之間橫亘着血海深仇注定無果,可你們不一樣,真情,莫辜負。”
“無……衣……”
宴徽聽到戚戎的聲音,他猛地回頭,撲到床邊:“同澤、同澤?”
“無衣……”
“同澤你躺着,不要亂動,小心傷口!”
“我……還活着?”
“活着……我們都活着……”宴徽淚水奪眶而出。
巫銘退出房間,輕輕地将門關上,他穿戴了盔甲就離了關,此刻整個北玄軍都在他手上,他又将各營辎重換了配置,他知道如今逆命閣的白龍駒有着相對的速度優勢,但是每拖一天便多一點變數,蠻子也不是傻的,不可能坐以待斃,先前自己的軍備對蠻子來說是未知與出其不意,但要不了多久蠻子便會有新對策。
戰場上,誰握着主動權,誰就更接近勝利。
巫銘戴了袖劍,又将劍換作锏,他外功不精,臂力不足,拉不滿大弓,而劍身過薄,騎白龍駒則失去了高打低的力量優勢,轉用锏可以振斷敵人的彎刀,即可将劣勢又轉作優勢。
最為關鍵的,是傳訊。
換作從前作戰,哨探一死便會丢失軍情,若是建在外的傳報所被端,便失去了主動權,巫銘如今用着逆命閣改良的傳訊煙花,能在白晝中清晰明了的傳訊與指揮,切調動各營的指示煙花顔色圖案不同,也可以做到相對精準的調動,很大程度上減少了邊軍對烽火的依賴。
曲熵輸就輸在當初在凫州就急着滅了那宦官的迹,若他肯留着那屍首再等等,他便能得到一樣的信号煙花。
巫銘以極快的速度出擊了漠北的七部,打亂了北蠻的進攻節奏,烏讷江以西的戰局得了喘息之機。
兵貴勝,不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