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面露懼色,他這是被人抛下等死!下面全是敵軍!
“元覺……元覺!和尚!大師……救我……”
聲嘶力竭哭喊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提劍沖殺的人與他也隻是同齡人。
幽州軍南邊的戰況良好,很快就攻破了城門,後方是玄旗營的人,以一抗十,用命在為前方争取時間。
元覺以一敵百,卻也有力竭的時候。
曲熵落在他面前,元覺脫力,顫抖的雙臂已經有些握不住劍了,戰甲被戳得千瘡百孔,敵人的血與他身上流的血混在一起,整個人都被染成了血色,看起來很是可怖。
“為何背叛……”他目光冷厲,如鷹隼一般盯着眼前文人打扮的人。
“談不上背叛,因為……”曲熵盈盈地笑着:“我本就是草原的兒子!”
說罷,他列陣祭符,與元覺打鬥起來。
元覺體力消耗很大,漸漸落了下風,那人一符刺入他的胸膛,随即就要爆裂開來。
元覺連忙調真氣護身,卻還是重重倒在地上。
内力耗盡,他以一敵百已經是他淩貫境的極限。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貫之竭,為化之始,萬象生滅,陰陽交替。
一股巨大的能量沖開了元覺的四肢百骸,由貫至化的那最後半步,就是竭盈相生。
破境了!
周圍的人望向元覺,這一幕着實奇異,下一秒,本該力竭的元覺功力不減反增,曲熵瞬間明白,這人是突破了貫境,真正地入了化境。
天地山川中無形的力量化作“炁”湧入他的丹田,化境的内力猶如滄海之水無窮無盡,又如邊塞高牆無法撼動堅不可摧。
元覺外功高強,内功也不弱,重新擁有氣力後,他釋放了本命蓮火,北蠻人被他一人盡抵擋在了火蛇之外,寸步難進。
與此同時,幽州軍已呈錐行列陣,攻破了南靖最後的防線,長驅直入直搗天阙城。
曲熵見勢不妙,下令撤退。
幽王功成,改國号“北玄”。
有功之士一一封賞,作為第一功臣的元覺則被賜國姓,元覺從此便叫“玄蕭”。
二十年後,回延汗統一了漠北,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中原,不得不說他的才能魄力都相當出衆,隻可惜他依舊不明白讓草原繁榮的根本乃是民生與安定,發起戰争必會步勒提汗的後塵。
曲熵冷冷地望着可汗大帳的方向,隻歎了一口氣,他本自己以為千辛萬苦回到漠北能在回延汗手下一展抱負,可他回來後才發覺,自己無論何時永遠隻能為戰獻計,無論是玄蕭放他還是可汗救他,他永遠做不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元悟說:“大汗喜歡用武力征服草原,因為武力最為粗暴簡單,這是草原最原始的規則,他還想用同樣的法子對付北玄,可他一貫奉行的以暴制暴隻會将全族推向滅亡!我随你來,不是看着你南轅北轍,不去試圖逆轉如今局勢,反而把自己變成一把他們的刀的!”
曲熵摘下蟬巾,穿戴好早已磨退了色的護臂:“我在北玄幾番謀算都被玄蕭破了,如今可汗已經不再支持我溫吞的方式,身後再沒了試錯的本錢,我沒得選。”東都算計被拆穿,各部被北玄打得七零八落,放在他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滅亡,要麼投降。
“走吧,姓巫的已經打到家門口了,再不反擊,就真的要敗了。”曲熵提了長槍。
“我不會再幫你……”元悟痛苦地閉上眼“我會保你性命,但不會再出手了。”
曲熵歎氣道:“如今,你出不出手也不會再左右什麼了。”
說罷,曲熵上馬,率部迎擊北玄軍。
巫銘率軍連戰連勝,北玄軍士氣高昂,如今兵分三路正在朝巴格爾勒地前進,那是北夏軍最後的頑抗。
風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埋沒了北夏軍的痕迹。
“将軍,您可還記得戚将軍在您出發前說如何與您說的嗎?”
說話的人是戚戎手下的一個遊擊将軍,姓張。
“我心裡有數。”
“我們的白龍駒雖有速度優勢,然這天越來越冷,這幾日暴雪不斷,實在不宜趕路。”張将軍道:“玄旗二營青旗營一營位居兩翼,如今大雪封路,辎重營補給會跟不上,若蠻子繼續遊走偷襲,到時莫說是糧草,我們的優勢也會變作劣勢,他們太熟悉漠北了……”
“所以我才要速戰速決,北蠻各個部落十分依賴首領作戰,如今我們斬殺數員大将,對方必然混亂,要趁他們尚未重新整合襲擾之前徹底打亂他們的步調。”
“理論上是該如此,隻是……”
“莫說了,我巫銘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