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銘舞完劍,以不勝酒力為由也提前告退了,他跑到偏殿,玄蕭正将塞在鼻孔裡的棗兒取出扔掉,二人都喝了酒,此時相對,誰都看對方不順眼。
“劍舞好玩嗎?”玄蕭語調陰陽怪氣。
“美人好看嗎?”巫銘也不讓步:“方才舞劍,你一直盯着她看,她那麼好看,怎麼,從不近女色的國師大人動凡心了?”說着,他就要去抓玄蕭的手臂。
玄蕭側身,巫銘抓了個空。
“酒品差就少喝,胡言亂語些什麼?”
巫銘見沒抓住,又轉身來撲:“你還湊宴徽那麼近……都快貼上去了。”
玄蕭這次沒能躲開,被人抱住,他隔着屏風聽外面的動靜,還好沒人來。
“撒手……”
巫銘不動。
玄蕭将人甩開,大步流星出了側殿,直接回了麟德殿繼續吃酒。
巫銘莫名覺得委屈,吹着冷風就出了宮。
過了許久宴席散後,玄蕭出了宮門被一輛馬車擋住了去路,他正準備繞開,卻被人直接抱上了馬車。
“怎麼才出來?”
玄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二人都是一身酒氣,面漲的通紅。
“你怎麼提前離席?”玄蕭推開巫銘。
“西域美人好看嗎?我也是西域美人,你怎麼不多看看?”巫銘直接将人堵在車廂裡,不讓玄蕭逃。
“泉山什麼時候跑西域了?你算哪門子的西域美人?”
“巫銘不是,桑倫還不是了麼?”說着,他便欺身将人困在車廂一角,并不斷縮短二人距離。
玄蕭内力都散完了,也鬥不過這小子,索性放棄了抵抗。
馬在路上颠簸,他們二人在車裡颠簸。
過了一會,馬車停下,巫銘抱着衣不蔽體的玄蕭回了府,車夫識趣地沒有多言,直接去了後院停車。
巫銘的屋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床榻非常大,玄蕭被扔上去時讓還是懵的,下一秒巫銘便壓了過來。
“那西域舞姬好看嗎?你一直看她。”巫銘一遍遍地問玄蕭。
“你有完沒完……”
“你回答我!你不許看她了。”巫銘幾乎要哭了,明明是他在欺負人,現在卻還先委屈上了。
玄蕭被他弄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可巫銘聽不到他的回答,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他緊抓着床單,否則就要被晃到腦袋撞牆了。
玄蕭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他醒來時巳時已過。
遭了!
今日要将曲熵處以火刑,他需去觀刑的,他也顧不得渾身酸痛,穿戴好就往外走,好在巫銘已經給他擦拭過了,身上并沒有粘膩的感覺。
巫銘端着吃食進來就碰見急匆匆要走的玄蕭:“你做什麼去?”
“你不知道今日曲熵要處刑嗎?”
“知道。”
“陛下讓我去觀刑,這都什麼時辰了?”
“這不還沒到點,沒必要去那麼早吧?”
玄蕭扶着桌子:“叫你家車夫送我一程,我有話要問他,等他出了都察監就來不及了。”
“嗷……好吧。”
在車上,巫銘的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玄蕭頸上的淤青處,玄蕭卻完全沒有注意巫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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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都察監刑獄來了一人探望曲熵。
曲熵靠坐在牆邊,就算他今日便要死,他依舊将自己梳洗得一絲不苟。
“你來做什麼?”曲熵聽到動靜,來人不是别人,而是元悟。
元悟手上提着食盒:“最後一頓飯了,就當是訣别。”
曲熵心裡抽痛着,他冷笑:“假惺惺。”
“抱歉……我騙了你。”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你是北玄的臣子,你隻不過是在盡臣子的本分。”說着,曲熵閉上眼,不再去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