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銘站在殿門口,正要進去,就聽到這些人的議論,猶豫了一會,他便轉身離開了。
他到海岸邊的礁石上坐下,望着波濤洶湧的大海,竟生了一絲茫然。
“銘兒,你在想什麼?”
巫銘回頭一看,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道垣,見是師父,他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師父,您怎麼來了?”
“師父帶你去個地方。”道垣向巫銘伸出手,巫銘拉着他的手起身,跟在道垣的身後,來到海岸邊一個較高的石山上。
“師父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師父您說。”
“那日在宮裡救人的蒙面客就是你吧?”
巫銘或許信不過旁人,但他信師父:“是,師父您這都知道了……”
“你雖故意換了雙刀,但你使的是劍法,叫人給看出來了。”
“誰看出來了?要是這事被陛下知道,師父你可要救救我。”巫銘說着就拉住了師父的袖子。
道垣慈愛地笑道:“玄蕭已幫你把将事情擺平了,以後可得長點心,回去記得去謝國師。”
“嗯……我錯了……”巫銘忽然想起那天中午在花園裡,他把玄蕭摁在花壇裡時他問他的話,那時自己還裝作不知,還把人給欺負狠了,這下一聽,心底生了幾分悔意。
“還有個事。”道垣欲言又止,想了想他還是說:“你與他結交我不反對,但與他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他與你有仇,卻偏偏不對你斬草除根,這一點我一直想不通,加之他有斷袖之癖,你生得又俊,難保他對你打些壞心思。”
巫銘隻知師父與玄蕭相熟,卻不知師父竟這麼了解玄蕭,他聽着師父的話,耳根不覺開始泛紅,好在趁着夜色,道垣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巫銘诽腹,若是師父知道是他先輕薄了玄蕭,且玄蕭從不主動招惹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欺負人家,師父會不會先把他給生吃了。
巫銘深吸兩口氣:“知……知道了師父,那、那明天考核?”
“明日就不必擔心了,你若上位,從中得利者衆多,自然會有人為你開路,不過你也不要相信那些向你示好的人,你需記住,天道盟裡,沒有善人,他們任何舉動,都必有目的,他們無非是覺得你沒有靠山,好拿捏罷了,明日無論是誰用任何方式叫你吐出背後有哪些勢力支持,都不要說,你明面上唯一的身份隻是朝廷命官,除了你的官職,一概不要答。”
“我明白了師父。”
“你還沒逛過這座島吧?”道垣說。
“嗯,除了空明樓和雲巅道場,我沒去過别處。”
“那師父帶去去看看。”
“師父您與天道盟也有淵源?”
“南樊加入之前,師父曾經做過忘川府九幽府君。”
巫銘驚訝不已。
道垣指着腳下的山石:“這下面便是忘川府總部,最下層的岩漿熾熱,是天然的鍛造池。”
然後他又指了指依山而建的樓:“我們身邊的這個就是坤靈閣,在它南邊,與之相對的就是空明樓,這坤靈閣依山建,但空明樓是平地而起,二者遙遙相望。”
他又指了指碼頭那邊亮晶晶的一片像是廟宇一樣的建築:“衆生台,那兒離尋常人是最近的,至于昆吾殿,整個天道盟最中心的位置就是它,雲巅道場也在那,站在雲巅道場,擡頭望前方最高的那個宮殿,就是昆吾殿,統領就住在那。”
巫銘應着聲,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問:“師父,玄蕭留在東都嗎?”
道垣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你問他做什麼?”
巫銘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問起他,自己離開東都也無需告知玄蕭,此刻他卻有些後悔,離開前為什麼不對他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