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境自三百年前隐世,三百年間未與閣中聯系,瑤光舵名存實亡,到這一代,為了保密,知道娑婆派真正身份的隻有每一帶的掌教和長老。
那長老似乎還沒敢直接與逆命閣撕破臉,畢竟如今派中忠于閣主的長老還大有人在,隻有少部分人起了旁的心思。
大長老說這番話,表面上看,似是為了脫離天道盟,其實也是在試探其他長老有沒有離開逆命閣另尋出路的意思,畢竟跟着逆命閣那便是一不留神要命的事,卻不成想,被巫銘一眼識破。
臨歸掃了一眼在座的長老,他們沒有表态。
臨歸道:“定海珠之事,我定會查明,在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對巫少俠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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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逸動用了山千仞安排在天道盟的内線,讓他們去娑婆境偷出定海珠碎片果然成功嫁禍給了巫銘。
她進到山千仞在凫州城的落腳點,正好遇上準備離開的山千仞。
“你要去哪?”
“去東都。”
“是為了找他嗎?”奕逸語氣有些失落。
山千仞并未察覺,隻是說:“這與你的任務沒有關系,做好你的事。”
奕逸咬了咬唇,不再吭聲,山千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
臨歸拿着那封信反複看着,這個字迹他十分眼熟,想了許久,他終于想起來,這正是奕逸的字迹。
“師兄,你說定海珠真的就是獨一無二的嗎?”
“我也不知道,定海珠的确奇特,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到底它隻是一個很奇特的石頭,若是有石頭和它出自同一個地方,那會是一樣的也難說。”
“那我們當下想要自證清白,首先要找到丢失的定海珠碎片,拿定海珠與那碎片對比,便可知究竟是有兩顆定海珠,還是說定海珠是被人調換了。”
“可若是你查定海珠的事,那便會耽擱你天道盟的考核,時間已經不多了,要不你先去考核?”臨歸擔憂地望着巫銘。
巫銘猶豫了一下,對臨歸說:“你知道我的考核内容是什麼嗎?”
臨歸搖頭。
“他們讓我抓逆命閣的人,這考核我已經注定過不了了,與其兩邊都垮掉,不如就查清楚定海珠的事情,再說,你是我師兄,且師父墳茔在外,怎麼說都應該盡快讓師父安息。”
“好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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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徽城内的私宅中,一片歌舞升平,東都最美的樂伎今日便在他府上獻藝。
有小宦官進來,繞開了正在演奏的樂伎:“祖宗,鶴司徒送來的。”小宦官将數十本賬冊呈上。
宴徽正靠坐在小葉紫檀躺椅上,黑亮直柔的發随意地披着,戗金菊花紋方漆盤上托着新鮮的枇杷,身邊小宦官一個給他捶着肩,一個給他剝着枇杷,還有個小宦官拿着戗金的酒杯伺候着他飲酒。
瑞鳳眸微微睜開,他正聽得高興,被人打擾了顯得有些不悅,不過他知這是正事,便叫停了奏樂,示意其他人都回避。
宴徽脫下翠玉扳指,翻看了一下賬冊:“是了,是該查查各地的府庫了,我都察監下設在各地的秘庫,也一并查了罷。”這言下之意就是,又要派巡撫這種肥差出去了。
聽了宴徽這番話,身旁的小宦官忙獻殷勤,話說得可好聽,一口一個幹爹喊得宴徽是心花怒放。
宴徽笑道:“乖乖,還是你最得咱家的心,不過這回巡撫茲事體大,祖宗得親自上才得行,不過啊,咱家這有個更适合你的差事。”
小宦官兩眼放光。
就聽宴徽說:“如今仗打完了,這邊境兩頭各忙各的生計,那便是有利的,雖說利薄,但兩國百姓互通有無有了你這路子那便不算走私,祖宗給你寫個條子,你拿着上邊邊那幾個郡去,和那些個郡守城主整個宴席,那互市整起來,你就替咱家瞧着。”
小宦官忙跪謝恩典,看得身邊其他幾個小的是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