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蕭沒想到,一回到東都就碰上巫銘。
馬車停在府外,玄蕭聽到杌凳挪放到石闆上的聲音,想來是到府上了,他正要去開馬車的箱門,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
“玄蕭。”巫銘沖玄蕭傻笑着伸出手來。
玄蕭眼裡隐隐帶着驚喜,扶着巫銘的手臂一點點走下馬車:“你不去好好當你的空明樓少主,在東都做什麼?”
“誰答應做空明樓少主了?哦,你就把我賣給沐辭之,完全不考慮我樂不樂意?”
玄蕭一愣,他當時确實沒有想到這點:“抱歉……以後不會替你做決定了。”
巫銘将人穩穩地扶上輪椅,一邊推着玄蕭走向大門,一邊說:“我原諒你了。”
孤月将坡梯架在門檻兩側,巫銘推着玄蕭進了府,玄蕭側過頭對巫銘說:“好了,你還是早些回府吧,叫人瞧見你和我混在一起,對你終歸不好。”
巫銘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他俯身在玄蕭耳後,柔聲說:“前兩日,我向聖上請辭,聖上同意了,先前他賜下來的那宅邸與錢銀,我也一并歸還了,現在人家在東都,一點銀子都沒有,你還要趕人家走。”
這語氣裡滿是委屈,聽得玄蕭心酥不已。
“是你自己請辭的,自己沒銀子能怪誰?沒銀子想起我來了,吃老夫用老夫,遲早有一天叫你給吃幹抹淨了!”這話說完,玄蕭才後知後覺地發覺不對勁,立刻住嘴不吭聲了。
巫銘聽了這話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又故意用鼻尖蹭了蹭玄蕭的腦袋:“人家本來就身無分文,咱慈悲為懷的國師大人,不會把人家趕出去,露宿街頭吧?”
“要住就住,少說廢話,又不是沒讓你白住過。”
“那在下就謝過玄大人了……”說着,他還不安分地隔着衣裳在玄蕭前身撩撥。
“巫銘……”玄蕭喘歎一聲:“天還沒黑呢,過分了……”
巫銘不懷好意地笑着,不容拒絕地直接推着輪椅将人送進曾經他們住過的屋子:“玄叔叔,人家繼續和你一屋子,可好?”
“老夫有得選麼?”
“自然沒有。”
孤月黑着臉地望着那倆人關上房門,酸着牙幫子捂着眼睛爬上房頂,又自覺地從兜裡掏出棉花,塞進耳朵裡。
這近衛是一天也當不下去了!
瓦片之下,巫銘早已迫不及待,他拆散了那人的腰帶,摸上他硌人的背脊,深深地吻住玄蕭。
就在玄蕭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巫銘放開了他:“你有些不專心,是不是還在想天道盟的事?”
玄蕭推開巫銘:“嗯……”
“我知道你先前向沐辭之妥協是為了我,我也知道隻要沐辭之在,天道盟其他人便不敢将我怎樣,但我拒絕當空明樓少主,是有自己的打算。”巫銘繼續剝着衣裳。
玄蕭任由巫銘拆着,隻靜靜地回答:“你是擔心旁人不服你?”
“是的,與其等我上任後,底下人百般推诿扯皮,不如我為他們加設一道考核,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同時,順便将鐵了心不服我管的剔除了去。”巫銘将玄蕭撲在榻上。
“我自己來,”玄蕭用力翻身坐起來:“你有主意了?”
巫銘見玄蕭主動,更加興奮了,激動得都有些發疼:“是……是啊,我聽說泠州有位大夫,杏林妙手,他那還有一些南樊神藥,我想去求份藥,給你續命,正好,先前奕逸那事不是還沒解決麼?就拿那個下手,給天道盟的孫子瞧瞧本俠的實力。”所謂的杏林醫師是巫銘瞎編的,他其實是打算去雲州的,但去雲州,定然是不能叫玄蕭知道。
“你還挺貪心,既要又要的……嗯……”玄蕭坐得極深,那酥感沖上腦門,直接将後頭要說的全忘了。
巫銘也一下子險些沒忍住:“你絞輕些……”他深吸了口氣:“主要是信不過沐辭之,說是我舅舅,他若真顧念那親情,當初我表明身份的時候,為何又要拿娑婆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