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子旌……”這是玄蕭的聲音。
“我怎麼會在這?我怎麼聽到玄蕭在喊我?”巫銘疑惑着從棺材裡爬出,就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出現在他身邊,張開紅潤的爪墊,撓着自己的衣裳就爬到他肩膀上了。
“阿銘?”
“玄蕭?”
巫銘繞過玄關,就瞧見穿着松散睡袍,拄着拐杖的玄蕭。
玄蕭面露喜色,巫銘則一臉驚訝。
“你會用芥子了啊……”
“嗯……我也不知道,就剛才我一緊張,不知道怎麼就進來了。”巫銘覺得十分神奇:“大半夜你不睡覺,在這做什麼?”
玄蕭回答:“子旌突然哇哇叫,撓着卧房的門要出去,我給它開了門,它一頭就紮進藏書閣,我來找它。
“什麼子旌?你管這小東西什麼?”
“我……”玄蕭被巫銘當面戳破心思,耳尖有些發熱。
“你都沒喊過我子旌,你喊它……”巫銘說到一半,卻住了嘴,他意識到自己這樣實在是太像在争風吃醋:“算了,那我現在算是在東都麼?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來?”
玄蕭答:“不行,你現在在哪,出去便還是在那附近,藏書閣這道門你出不去。”
“哦……”
“你看起來很緊張,剛才發生什麼事了?”玄蕭拄着拐杖上前,揪着小貓後頸,把它從巫銘肩頭抱下。
小貓抗拒地“喵”了一聲,掙紮了兩下,卻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了,索性垂着四肢任由玄蕭拎着。
“我……我在威源縣衙的案牍庫裡找東西,被人發現了。”
“你小子跑縣衙翻東西,也是膽肥,找到了麼?你查什麼?”他轉身朝榻走去。
巫銘跟在玄蕭身後:“查密庫,還有錢糧賬冊,我沒找到密庫的賬冊。”
玄蕭坐到榻上,将小貓放在一邊,小貓四爪剛沾到榻,就又跳下軟榻往巫銘身上蹭。
“密庫的賬冊,由巡察監收上來,統一放在都察監案牍庫,你當然找不着。”玄蕭沒再去抓“子旌”,他瞧着“子旌”對巫銘友好的模樣罵了一句:“小畜牲吃裡扒外。”
“噗……”巫銘把貓兒抱在懷裡又問:“那我現在拿到了近三年的錢糧賬冊,要怎麼查呢?”
玄蕭想了想,道:“沒有密庫的賬冊,你這賬冊就是廢紙,我明日去一趟都察監調賬冊,你才能查的出來。”
巫銘嗯聲。
“還有,隻有賬冊還不夠,要收拾沐家和雲州,單憑賬冊上的東西,還無法徹底扳倒他們,你得将雲州各縣的魚鱗冊和州府的賬冊也偷出來。”
“我隻是在查威源縣的事情,還要再去探雲州府衙?”巫銘聽罷,隻覺心累。
“亂的是整個雲州,與其單治一個威源,不如從威源入手,解決陛下心頭之患,不過你尚不需去雲州府衙,威源的案子有着落後,那邊鶴霜梧知道怎麼辦,你取威源的魚鱗冊即可。”
“我知道了,那我明晚再來,你記得把都察監的賬冊拿來。”巫銘說完,走到玉棺邊。
“晚安。”玄蕭望着巫銘躺回棺中,不知怎的,起了逗弄的心思,竟不自覺地說了句。
巫銘一愣,棺蓋随即合上,再睜眼,他已回到了案牍庫,他将魚鱗冊也藏進芥子後,悄悄溜回了住處。